他面前站著一個身型壯碩膚色黝黑的男人,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從額角一路劃至耳際,揭示他曾經遭逢過的驚心動魄的生死搏鬥。刻意低調的圓領袍似乎不太合身,緊緊貼在身上,顯出結實的骨骼肌肉,似乎這樣的體型,常年戎裝才最相宜。
「將軍此話何意?真要末將替那膿包去賣命?!我田衡做不到!!」
叔山尋抬頭看向對面人,眸如寒星,冷聲道:「你想怎麼樣?你是軍人,要違抗軍令麼?」
「若不是將軍,他李澹要捅下多大的簍子?!就這樣朝廷還讓他帶兵去槊方,哼!真當那些圖羅兵是紙糊的麼?!」
田衡一甩手,語氣中抑制不住的憤懣:「我看皇帝是老糊塗了!」
叔山尋看著一臉不忿的田衡,點頭道:「好,那你便不要去,什麼軍籍調令統統去他媽的!就留在本王身邊,等著朝廷將我們這些麒臨餘黨一網打盡。」
「將軍!」
「這裡沒有將軍,只有郡王爺!」叔山尋厲聲。
田衡突然眼眶發紅,「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大,田老二跟您衝鋒陷陣十多年,殺過的蠻子兵沒有上千也有九百!難道您真的甘心被他們困在這玉京城,作一輩子閒散王爺麼?」
叔山尋靠在案上的一隻手緩緩攥緊,骨節發白。他沉默地看著自己曾經的部將,突然起身走到了牆幕前,仰頭看著上面那副巨大的大祈輿圖,北境沿線密密麻麻畫著紅色的叉。
「段良麒稱兵內侮,未必素蓄凶謀,是故地逼則勢疑,力侔則亂起,事理不得不然也1……」
田衡神色一凜。叔山尋所言,在麒臨舊部中心照不宣,然而這樣的話,是不能公開言明的。
段良麒起兵造反,未必是野心蓄謀,中州勢弱,而境外異族虎視眈眈,邊境軍鎮身處其間,許多事均是時勢使然。
如今朝廷意識到這樣的危局,要亡羊補牢,讓宗室子弟掌兵權,何嘗不是另一種飲鴆止渴。
叔山尋面上浮起冷笑。半晌轉過身來。
「田衡,你我皆知李澹是何等貨色,由這樣的人掌兵,是什麼樣的結局且等著看。」
「如今人為刀俎,若不甘就為魚肉,只能另尋他法。」
田衡一怔,而後狠狠點頭,沉聲道:「末將明白!」他喉頭突而哽咽,「……老田只是,不忍見將軍受委屈!」
叔山尋搖頭:「出了這道門,你便是槊方軍的田衡,往後也再沒什麼『青山將軍』,留著你這條命,總有再見到我的一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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