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音依舊不解:「兄弟,你那話是什麼意思?這馬怎麼就沒用了?」
「沮渠馬生性好動,折瘍要依靠夾板捺正、強迫它靜止修養,這比軀體的痛苦更為難以忍受,幾乎不可能做到。」
「一隻腿受傷只是開始,傷痛會逐漸轉移到其餘的腿上,直至癱瘓。」
叔山梧的語氣寒涼。他口中驕傲敏感,奔跑是宿命的戰馬,讓鄭來儀心底暗生波瀾。
他身後的齊輿沉默著,顯然也認同叔山梧所說的話。
其實齊輿身為牧監,如何不懂其中道理,可養育沮渠戰馬非同小可,是聖上都關切的大事,冬則溫廄,夏則涼廡,一應巨細不敢怠慢。齊輿不敢擅自論斷病情,只能喊來沮渠使者,要從他們口中得出結論。
「這——」李德音一時說不出話來,他上前一步,欲靠近那匹受傷的馬查看一番,卻被鄭來儀從身後拽住了。
「不可。它已經受了傷,極易受刺激,靠近會有危險。」
叔山梧目光微動,落在鄭來儀拉住李德音的手上。
李德音心頭一暖,伸手覆在鄭來儀手背,低聲:「多謝椒椒提醒。」
鄭來儀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
李德音定定心神,再問叔山梧:「那依你之見,這幼馬該如何是好?」
叔山梧鋒利的薄唇緊緊抿著,手下意識停在腰間,又無聲放了下去。
鄭來儀心中一沉,然後便聽見他沉聲:「向世子借刀一用。」
李德音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做什麼?」
鄭來儀知道他要做什麼,有人曾教過他,戰場上的馬兒,受傷後只有一種結果。
叔山梧朝他們走了過來,與她擦身而過,從李德音身邊的翊衛腰間抽出了佩刀。
李德音意識到他要做什麼,下意識道:「不、別——」
他驚慌地看向旁邊的齊輿,「難道沒有別的法子?這未免太殘忍——」話未說完,他一口涼氣倒吸。
刀光一寒,一聲長嘶,冰涼的長刃刺進了小馬的身體。
「讓它活在痛苦中,就是最大的殘忍。」叔山梧反手撤出染紅的刀刃。
馬兒緩緩倒地,細小的傷口中汩汩流出暗紅色的熱血,四肢猶自抽搐著。剛剛一招致命的叔山梧在馬兒身側單膝跪地,寬大的手掌按在幼馬的頭顱,低聲絮語著什麼。
沒人能聽懂。他說的是它故鄉的語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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