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從見到世子回來,匆匆上前稟告:「王爺在前廳和郡王議事,讓您現在過去。」
李德音面容整肅,快步朝里走,沒兩步回過頭來:「來儀,你先去休息一下?」
「世子快去吧。不用管我。」
別院中栽種著高大筆挺的闊葉植被,白日裡陰涼蔽日,到了晚間便遮住了星光。鄭來儀緩步走在回內院的長廊中,反覆思索絲雨臨死前說的話。
她究竟受誰的指示,會對叔山氏有如此強烈的仇恨,難道真的是段良麒的餘黨?她口中必須清理乾淨的髒污血脈……是指叔山梧?這一切看似合理,卻又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
鄭來儀調轉腳步,走向東院。
院落中依舊充斥著濃重的味道,廊下婢女捧著托盤,正疾步朝屋裡走,盤中的藥湯冒著熱氣,看見鄭來儀,立時頓住腳步屈膝行禮。
「貴人。」
「人還沒有醒麼?」
「沒有……叔山公子燒一直未退,很是兇險……」
鄭來儀微微頷首,婢女不敢耽誤,端著藥盤率先進了屋,她緩緩跟在後面。
饒是四面窗戶大開以便通風,屋裡依舊氣氛壓抑。
床榻邊的扶手椅上坐著一名鶴髮長者,應當便是延請來的當地名醫,正在給榻上人搭脈。一個束髮少年蹲在榻邊,目光焦急地望著醫師。醫師搭完脈收回了手,輕輕搖了搖頭。
「怎麼樣?先生,方才我們王爺來時,主子他確實醒了一會兒的,明明血早已經止住了,怎麼這會又沒反應了呢?!」
醫師捋著鬍鬚,緩緩道:「令公子脈象虛浮,及乎尋按,幾不可見——可見他的傷不在腠理,卻在心脈之間。所謂『左寸心虧,驚悸怔忡』,這樣的內傷,反而難治啊……」
決雲急出一頭的汗:「什麼意思?老先生,我、我聽不懂啊!」
「——是說你家二公子心中有虧。身病易治,心病難醫。」
床榻前的二人齊齊回頭,鄭來儀站在門口,正抱著手臂冷冷地看向他們。
決雲皺著眉從床榻邊站起身來:「什麼叫心中有虧?姑娘這話——」
「確有幾分道理。」那醫師點了點頭。
決雲悻悻地閉了嘴,看向鄭來儀的目光依舊不那麼友善。
那老醫師轉過頭,看著床榻上意識模糊的人:「老夫這些年,遇到過不少像令公子這樣,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將士。只能說,每一個從戰場上活著回來的人都會帶著傷,只不過有的傷在身體上,而有的在心裡……」
決雲抿緊嘴唇,一臉的憂心忡忡。
鄭來儀心頭一動,移步走到了榻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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