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鄭來儀的肩膀,只囑託了幾句小心別走夜路,便離開了東院。
鄭來儀正要轉身,月門外突有人影出現。
叔山梧一襲素袍,面上血色尚淺,整個人帶著重傷初愈的憔悴。
他身後沒跟著人,略低了頭跨進門來,走了兩步在鄭來儀面前站定了。
「聽說姑娘要回都了?」
「不錯。」
鄭來儀看著叔山梧孑然而立,淡淡道:「看來二公子恢復得不錯。」
「託了姑娘的福。」
鄭來儀移開眼,不承他的謝,涼聲道:「郡王爺於京外受勛,喜訊來得著實匆忙,臨行前尚未來得及見一面,便將這份恭喜傳達給二公子吧。」
叔山梧也不承她的恭喜,徑問:「姑娘去了青州大獄?」
「……不錯。」 鄭來儀心下警覺:他消息倒是快。
叔山梧向前一步:「刺客如何招認?」
鄭來儀揚眉:「二公子難道不知?刺客已經招認自己是麒臨軍餘孽,對叔山氏懷恨在心,所以尋機刺殺。」
「姑娘信麼?」
「此話何意?人證物證俱全,為何不信?」她下頜微揚,目光中含著銳利的審視。
「所以姑娘那日當著刺客的面,對我說的話究竟是何意?」
叔山梧語氣平靜,卻有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持:「我臥床這兩日,反覆思及姑娘那日的話,卻始終沒有答案——我到底,何曾騙過你?」
鄭來儀咬唇,沉默不答。
叔山梧看著鄭來儀低垂的眼睫,緩緩再問:「那日在我屋外,你對我父親說,我是因你才受傷?你明明知道我那時——」
「你那時,明明是要為那舞姬作掩護,對不對?」 鄭來儀突然搶白。
叔山梧一怔,鄭來儀抬起眼睛看他。
「二公子幾次三番救我,我還以為……」她哽住,聲音帶了委屈,「那日你明明說,有話要對我說,可卻又一心向著那個絲雨,你……難道不是在騙我?」
叔山梧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愕然道:「我不——」
「公子不要說了,是我想多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