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大人或許不知, 槊方境內多山, 在山路中行軍是我槊方軍的常態, 連夜趕路更是家常便飯。但凡本王麾下的士兵除了日常的操練,必要將北境的每一條山樑、每一道河谷都走過一遍,做到如數家珍, 方能有資格上陣殺敵……」
嚴子行知道虢王意有所指,他們一到槊方, 就向虢王詢問有關魚乘深所報的情況,遭到了李澹十分鄙夷的口吻:「這閹人大驚小怪!鳥在天上飛, 飛到哪裡都不奇怪, 他神武軍厲害, 能生出翅膀來,將那些鳥都驅趕出境, 我李澹就喊他一聲爺爺!」
他點了點頭,淡淡道:「虢王治軍嚴明,自然能讓聖人安心。」
李澹聽出嚴子行語氣中的諷意,鼻孔出氣哼了一聲,喚身邊的副將過來:「李龐,你來告訴嚴大人,我們距牛心堆還有多少路程。」
李龐縱馬到二人近前,恭聲稟告:「大人,我們已經進入岩牙河谷,穿過這條河谷便是牛心堆了。」
嚴子行望向前方,全副武裝的隊伍排成長列,整齊行進在兩座高聳的山壁之間,腳下的河道曲折向前,布滿了大小不一的灰白色岩石。
眼下是旱期,河道內乾涸無水,每一顆岩石均是稜角分明,如同凌亂交錯的犬牙,可以想見此地雖名為「河谷」,比起水的滋潤,更多經歷的是西北狂風的磋磨。比起曲折陡峭的山路,馬兒在這樣的地方行進速度明顯加快,但因為石頭高低不平,還會滾動,人坐在馬上便十分顛簸。
嚴子行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體力和訓練有素的邊防軍根本不能比,現下已是腰酸背疼,又困又累,卻也只能強打精神,抓緊韁繩。
李龐看出嚴子行狀態不佳,伸手遞過水壺:「大人,喝點水吧。」
「多謝。」
嚴子行伸手接過,仰頭灌了一大口,將水壺交還給李龐,問他,「李將軍,如這樣的敵情,近來收到得多麼?」
李龐看了一眼領先在前的虢王,回道:「槊方境內一向安寧得很,我們每日四境巡防從未懈怠,只是魚統領說的那樣情況,我們也發現過,但圖羅人似乎只是不安分,倒也從沒有真正進入過槊方沿線,不過……」
「不過什麼?」
李龐看向嚴子行,壓低聲音:「不過大人也知道,如今四夷之中,以圖羅最為勢大,他們發源於劍南道以西,這些年大幅向北擴張,隴右乃至關內道以北沿線都有他們的蹤影,這一條線上到底哪裡出了豁口,實在難說……」
嚴子行抿著唇,沉默不語。
「……末將猜測,也只是猜測啊——那兩個混入圖羅的奸細雖然身著槊方軍服飾,誰知道是不是從隴右或者劍南道混進去的呢?畢竟我們槊方軍和圖羅人雖無大戰,卻也有過不少次交手,他們拿到一兩件槊方軍士兵的衣服武器,也並非沒可能啊!大人,您說,是不是?」
「你說得對。」嚴子行看了一眼李龐。
李龐又要說什麼,突然一臉警覺地住口,嚴子行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前方。
隊伍已經行至河谷正中,一輪紅日已經隱在山後,只露出一條橘紅色的邊,霞光鋪滿整個河谷,將灰白的石礫染成了金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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