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袖見鄭來儀一直不說話,低頭幫她繫著腰間的系帶,想起一事來,笑著道:「那日見到曲都頭,問起貴人的新衣可合身,我還特地誇了他幾句,誰知他一聽卻不好意思地說不敢居功……」
鄭來儀皺眉:「什麼意思?」
「他說您的衣服不是他置辦的,是個叫決雲的——」紫袖話未說完,卻見鄭來儀面色一變,忙問,「怎麼了小姐?」
「……沒事。」
鄭來儀扶著妝檯緩緩坐下。錦緞中衣貼著肌膚,溫軟的觸感,繾綣如有情人的撫摸。不知是否錯覺,似乎一瞬間,周身都被那人的氣味包裹,猶如回到了受降城的城牆之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出去走走吧。」
「哦,好嘞。」紫袖聞言,連忙從衣架上取下那件白狐裘的披風,要給鄭來儀披上。
「換一件。」
明明小姐很喜歡這件披風,逢出門都要穿著的。紫袖壓下心中的納悶,重取了一頂寶相花紋的鶴氅替她穿上。
跨出院門,遠遠望見正廳方向人影幢幢,牙軍手持陌刀把守著院門,似有要事發生。
「這麼晚了,嚴大人還在召人議事麼?」紫袖嘟囔了一句。
鄭來儀心一動:「過去看看。」
節度使府中人皆當鄭來儀是女主人,守著後院門的牙軍見她走過來,長刀收回背後,垂目讓開。
鄭來儀沿著長廊繞到了議事廳背後,從角門邁入廳內,在花鳥屏風後站定了。
「……參與受降城行動的西洲軍第九旅共一千三百二十人,未見兵符、詔令,罔顧軍規跨界奔襲,當處鞭刑,並罰全旅一年衣糧供給。」
鄧解站在嚴子確下首,手裡捧著一卷捲軸,神色嚴肅。
嚴子確皺眉:「西洲軍駐守邏娑川界,屬苦寒之地,衣糧供給不能有短,這一條還是算了。」
鄧解面無表情:「是。大人仁慈,然軍規森嚴,刑罰不可免。」
他轉過身,看向廳中跪著的幾個人,「你們可認罪?」
看服制應當是第九旅的將領骨幹,所有人脫冠束髮,戰袍上尤帶著燒灼破損的痕跡,顯然是剛剛從受降城戰場上趕來。鄭來儀認出其中便有那個斥候羅當。
跪在當先的旅長神色頗有不平,但視線掃到嚴子確右手坐著的叔山梧,咬了咬牙伏身下去,他身後幾個便都跟著以頭觸地。
「末將認罪。」
鄧解冷冷轉過臉:「那便即刻行刑。」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