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停在荒山道上,遠遠看著百步之外的茶寮前,紫袖扶著頭戴帷帽身披兔毛斗篷的貴人從馬車上下來,徑直走到了那張四方茶桌邊,挨著那面目猙獰的胡商坐了下來。
「那胡商……」決雲眉頭擰了起來。
「嗯,我也覺得怪怪的——啊!那是個女的?」不愧是西洲軍第一斥候,羅當此刻已經看了出來。
那胡商雖然面容猙獰,但皮膚底色卻白的發亮,舉手投足間更有難以掩蓋的陰柔氣質,大概是為了掩蓋真實身份,才假扮成這副模樣在外行走。
叔山梧的視線幾分銳利,他看見那胡商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幾個月前,出現在大祈射禮上的鶻國貴賓——麗笙公主。
或者準確些說,是假扮麗笙公主的那個侍女。
那日在武德殿偏殿外見到麗笙公主的那個婢女時,他便有種奇怪的感覺,與叔山尋和叔山柏對峙過後,那種奇怪更加突出。後來他動用手下的情報網絡,查知鶻國的麗笙公主確實到了大祈,但並未以真身份露面。
鄭來儀似乎和麗笙公主關係匪淺,二人後來還曾單獨見面。射禮上季進明出事的幕後推手已經不難推斷。
叔山梧眸光微斂。鄭來儀有一句話並非純為負氣之言,自從自己從邊關回到中原,與她在鶴皋山相遇之後,他的一切行蹤似乎都在她的密切注視之下。幾次與叔山氏有關的大事發生,背後均有她操縱的痕跡。
在叔山氏迅速崛起的同時,鄭氏也在不著痕跡地於中樞和邊鎮布局,隱隱與他們隔空對壘。
叔山梧意識到這一點,倘若換一個人,或許早就被他用了手段,將這樣危險的因素扼殺在搖籃里。
但現在,他只是隔著樹影,神色複雜地遠遠看著她。
從叔山梧的角度,只能看見鄭來儀帷帽輕紗下依稀的側臉,她薄唇微動,不緊不慢地說著話,她旁邊的「胡商」則神色認真地聽著,不時頷首,偶爾答一兩句。
「走吧。」
叔山梧看了一會,突然道。羅當還沒反應過來,決雲已經跟著叔山梧調轉了馬頭。
「哦、我們不跟了麼?」羅當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是來接人的,和我們不同路。」
叔山梧扔下這麼一句,一鞭催快了馬。決雲和羅當跟在後面,也便快馬加鞭,踏上本來的路線,三騎馬一路繼續向西。荒蕪的大道上一時只余滾滾塵煙。
茶寮中,犀奴見鄭來儀話說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眼神微微發散,便覺納悶:「……鄭姑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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