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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來儀不為求神告佛而來,只是一時不知該去哪裡躲個清淨。她逃離了那座步步險惡的平野王府,又不想立刻回家。她知道,今夜的國公府定也是個不眠夜。

前世她攜著綿韻的手將她送上花轎,姐妹二人共同懷著對嫁做人婦的嚮往,相約來日天氣晴好時帶著郎婿結伴同遊,又或許有朝一日兒女繞膝,蕃衍盈升。而今夜的她無法踏足那片喜氣洋洋的繁忙之中,唯恐自己恐慌發作,打破了所有的和諧安寧。

或許是菩薩低眉安撫了躁亂神思,又或許金剛怒目驅趕了心中的惡鬼,空靈的梵聲中,鄭來儀終究平靜下來,從蒲團上站起身,向著殿後走去。

首座曇紹從經樓中出來,看見鄭來儀寂然身影走向後山,神色幽沉。

手扶在寺院角門冰涼的銅環上,她深吸了口氣,「吱呀」一聲推開了門。

山壁佛窟前,供奉的燈燭火光搖曳,有一對年輕的男女,肩並肩跪在一尊佛像前,不憚夜色與寒涼,認真地三拜完畢從佛前起身,口中默默祝禱,而後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流露出繾綣之意。

鄭來儀移開視線,輕步從他們身後繞過。

薄霧濃雲遮住一輪圓月,星辰盡黯,寒涼的夜風將鄭來儀的鬢髮吹起,有細如鹽粒的雪飄揚而下,她仰頭看著山巔的積雪,天地氤氳中一抹熒熒。

不知覺間,她已經駐足於角落的那座孤零零的牌位前。

長明燈的燭火早就被寒風撲滅了,牌位被紛亂的枯枝藤蔓遮蓋了一半,只露出沾染著塵土的蓮花座,已經許久無人光顧的樣子。

鄭來儀將上方垂落的枯藤輕輕撅斷,將牌位扶正了些,順手將上面的浮灰拭去。做完這些,便垂下了手,與面前的牌位默然相對。

她的視線停在須彌蓮座上「故顯妣安氏之靈位」幾個字上。

「您也覺得,能離開那座王府,其實是種解脫吧……」

雖然她與安夙從未謀面,但總覺得這世上最能夠懂她心境的人便是自己。她們的遭遇何其相似,遇到這樣一對父子。唯一的不同,或許是安夙清楚自己的立場,卻依舊義無反顧地愛上身在敵營的叔山尋,又在覺醒之後,能毅然結束一切。

那把留給叔山梧的遺物,實則是用以在最後的絕境中了結自己,免受敵人侮辱的絕命刀,孔雀藍中的每個人都有一把。聽犀奴說,安夙的那一把匕首,名叫明月魄。

既死明月魄,無復玻璃魂。

鄭來儀無疑是敬佩安夙的,當斷則斷,一切從心。了結了這具軀殼留在人世,繼續夾在故國和丈夫之間,受著妄念和愧疚的折磨。連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無法成為阻礙她離開的理由。

「叔山梧他……和他父親很像,但似乎也並不一樣,」她低頭,笑了笑,「不知道這樣說,您會不會開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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