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魚乘深已經接替了兄長鄭成帷,成為了禁軍指揮使。
「……禁軍力量再大,比起十二萬驍勇善戰的清野軍,還是高下立判——恭喜茂王,終究還是贏得了世子之位,能承襲叔山氏的全部榮光。」
「哼,叔山氏的榮光?」
叔山柏冷笑了一聲,冰冷的視線掃過鄭來儀,語氣中有一朝得勢的快感,「鄭四小姐當初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對我平野郡王府不屑一顧,我的庚帖遞到貴人你的眼前,也當做沒有看見。曾否想到有朝一日,你為階下囚,我為人上人的這一刻?」
鄭來儀冷冷掀眉,只聽叔山柏自顧自地道,「不用說鄭小姐你了,叔山尋一生戎馬,驕傲自負,饒是我奉養父母維護家族勤勤懇懇,他心中卻從來覺得我配不上做他的兒子!」
他咬牙切齒一般地口吻,「反倒是我那混了胡人血統的雜種弟弟,縱然成年後登家門的次數屈指可數,卻被他時時惦念、視如珍寶!哈哈哈哈……」
叔山柏緩緩踱步,森然冷笑聲迴蕩在空曠的殿內。
「所以,平野王突發急症,是你所為?」
叔山柏猛地回過頭來,死死盯著鄭來儀。
「他看不清楚究竟誰才是那個有用的兒子,我就幫他看清!我要讓他知道,不是只有會行軍打仗才能成為天下雄主,他不是喜歡二郎做事狠辣桀逆叵當麼?我就讓他看看我的手段比起二郎何如?」
「他自然遠不如你。」鄭來儀冷聲道。
叔山柏哼笑一聲,充耳不聞她言辭中的諷刺,得意洋洋地道:「如今李氏這幫沒用的酒囊飯袋,我有龍種在手,便會成為大祈的攝政王,李氏天下,終將為我叔山氏所有!」
鄭來儀冷冷看著他毫無忌諱的樣子,眼底浮起莫名的悲哀。叔山柏因她這樣的神色,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騰然而起,一伸手,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指望叔山梧能有本事來救你。我已代擬旨昭告天下,叔山梧身為漪蘭族人之後,勾結胡人意圖謀逆!借監軍之名陷殺虢王在先,慫恿乙石真結盟鶻國對抗大祈在後,人人得而誅之!你看他領著那區區一萬攬川軍,到底能不能踏入關內一步!」
叔山柏的手倏然收緊,鄭來儀被扼住喉嚨,呼吸益發困難。燈光下面色發白,已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他的聲音變得柔和,笑容卻益發顯得陰沉:「鄭遠持精明一輩子,臨了怎麼犯這樣的錯誤?我們兄弟二人之間,偏偏選了叔山梧!哼哼……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竟讓她委身於賊,太可惜了——」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叩門聲緊接著響起。叔山柏扼著鄭來儀的手一松,轉頭惡狠狠道:「什麼事?!」
來人神色驚惶,匆匆看了一眼鄭來儀,猶疑著沒有開口。
叔山柏會心,快步邁出屋,反手將門闔上。
「說。」
「王爺,太子回宮的路上駕輦遭劫!」
叔山柏眉心一跳:「怎麼可能?!誰幹的?」
「現下還不知,事發就在隆福門外不遠,隨隊的東宮翊衛全數喪命,駕輦已經被燒為灰燼,太子不知所蹤,魚統領已經趕往現場……」
「魚乘深這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