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2 / 2)

郭发渐渐镇定下来,她的手心热热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哄孩子:“齐玉露,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对于这个问题,齐玉露心里又千百种文艺的回答,可是她终于没有说话,她的腿有些痛,转身从包里拿出自己随手带的一本旧书,吹了吹页面夹的灰,随便翻到一页。

“大约也在这个时节,开始见到蒲公英,在略荫蔽潮湿的河岸边,在青草更青处,四下里结籽儿了,兴许我们还没找到它黄色的丰盈花盘,那小小的圆形撒种系统,男孩子们常常急不可待地吹上一口气,看妈妈要不要自己回家。要是一口气能吹光所有的种子,就意味着妈妈还没要他们回家。有趣的是,绒毛类种子原本在秋天更为常见,而它却早早出现了。这是自然母亲的暗示,即人生有要完成的任务,并借助蒲公英把这讯息传递给我们。自然就是这样,比人类要确定得多,也迅疾得多……”

那一晚,齐玉露的细腻和体贴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当她真正面对一个垮塌的男人,她感到不知所措,可她不知道,发问的郭发也未必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郭发听着齐玉露那泛起微澜的柔声,忽然感到生的美妙,那种美妙穿梭回十年前的宇宙,来到一个叫郭小八的小伙子身上……

郭发慢慢安静下来,呼吸也越来越平稳,她一手拿书,一手摸他下巴上硬硬的胡碴,他没得到答案,只好闭上眼睛,她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很浓,也许遗传自他的母亲。

“这本书叫啥啊?”

齐玉露停止了诵读,合上书页,把封面亮给郭发:“法国作家梭罗的《野果》,这是他一生中最后的作品。”每当去除东北口音说些和文学有关的东西,齐玉露就像变了一个人,她的声势不再低弱,那样子在郭发眼里像个挂在电视里的严肃的播音员,又或者说,是译制片的里字正腔圆的女主角。

郭发难得认真听,听完以后皱了皱眉,抬手夺过来:“借我看看。”

“你还读上书了?”

“操,你别看不起人呐!我不是大老粗,我起码初中念完了,当年也是响当当文化水平一流的混混。”郭发精神为之一振。

齐玉露看他又开始发挥幽默细胞了,知道他大概是好了些:“走吧,郭发,我请你吃点东西。”

那天郭发特别饿,吃了有二十个牛肉火勺,吃完了还不满足,又跑到烧烤摊去撸串,就着花河啤酒,两个人划起了拳。

\\

中原街上,人影寥寥,齐玉露和郭发拉着手,醉醺醺地唱着歌:“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 做梦的少年,不知道天多高,不知道海多远,却发誓要带着你远走 到海角天边,不负责任的誓言,年少轻狂的我,在黑暗中迷失才发现自己的脆弱……”

a href= title=救赎文target=_nkgt救赎文

最新小说: 無盡夏 她今年三十 被吃掉的男友 強歡 白硃砂[破鏡重圓] 暗藏 引春霧[京圈] 分手日陣雨轉晴[BE] 豪門下堂夫求生指南 迷途不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