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撲上心間的是巨浪淹沒一般的感受,說不清道不明,只是呼吸仿佛陡然停了,甚覺窒息,腦子裡是空的,胸膛里也是空的。
下頭的人不由都悄悄觀望怎麼感覺這位狼主帶著些吸溜鼻子的聲音?
但看不見,他的臉依然在陰影里。
好一會兒,他吩咐道:「拿些酒來。」
他身邊的人依言拿了一囊酒。
他拔開塞子,「咕嘟嘟」往喉嚨里灌了好幾口,酒液從嘴角流出來,漸漸仿佛是他咽不下去了一樣,俱流在衣襟上。
「大王……」身邊的副將不由勸他,「不能這么喝啊!」
他略有醉意,把酒囊一扔,案桌一拍,眼睛一瞪像要殺人似的:「滾!」
大家隱然察覺到他此刻心裡的難過,不敢多言,趕緊收拾了地上酒囊,看著酒液滲進地氈里,然後悄然地離開了。
門關上,裡面隱隱傳來壓抑的嗚咽聲。
副將輕輕問送信的來人:「那位王妃,死得很慘啊?」
送信的人攤攤手:「誰知道呢?」
「什麼『誰知道』?你從應州快馬遞消息過來,你不知道?」
這個模稜的答案不由叫人奇怪。
送信的一臉委屈無奈,正欲說什麼,聽見裡面傳來一聲:「叫送信來的人不要離開。」
「是。」
估計冀王是要問話,大家都不敢交談了。但是等了好久,才又聽見他說:「送信的人進來。」
這次進去,大概是燭火久未修剪燭芯,帷幄里的光線更加黯淡了。
溫凌仿佛姿勢沒有變化,依然是撐著頭,不看任何人,自顧自發問:「火勢很大,屋子裡死了幾個人?屍骨少不得焦黑了,還分得清誰是誰嗎?」
送信的嚅囁了片時,說:「許是火勢太大,屋子裡沒有殘存屍骨。」
他看不清,溫凌的雙眼已經眯了起來。
「沒有殘存屍骨?」他重複著問,聲音滿是狐疑。
確實奇怪,屋宇是磚木結構的,起火時火勢會熊熊,但溫度達不到把屍骨都燒化的程度。
溫凌抬起眼,眸子裡的光迸射出來:「骨骼殘渣總有的吧?」
「也……好像沒有。」送信的看溫凌似乎要勃然大怒,急忙補充道,「卑職並不在節度使府伺候,細節不太了解。但確實沒有見到有屍骨抬出來,殘渣也沒有聽說。」
「婦人家的金玉首飾,可有看見的?」骨骼若能燒至成灰,金玉大概率會熔化,但熔化的金玉也必然有痕跡。
「沒有。」回答得很肯定,而且接下來還補充了一個消息,「節度使府的守門衛兵,死了兩個,屍骨是後來從井裡找到的,還是同營的人覺得不對勁才上報去找的。」
溫凌陡然抬起頭,拳頭在案桌上一捶,案桌發出一聲悶響。而他的眼睛直視著虛空處的遠方,熒熒如閃著綠光的鷹隼眸子。
「很好!」他的聲音宛若從牙根里擠出來的,伴著嘴角酷烈的一絲笑意,「南梁的使節,現在就給我殺了!活剮!」
幾個在帳外等候的副將參將都是一愣,面面相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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