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鈺一直都清楚地知道,是因為程今越有目的,這一切都是虛假的,這份愛根本就是假的。
可現在懷鈺已經分不清了,他已經徹底混亂了,他已經徹底淪陷了。
懷鈺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可他不得不承認,程今越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無法替代的一部分。
「所以,懷鈺,我很難過。」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格外難過。」
程今越撫摸著懷鈺的臉。
「今天,我差點以為我們要分散了,我以為你並不愛我,我差點以為我的選擇是錯的,我難道該離開你?」
程今越嘴上說著溫柔的話,懷鈺卻立馬瘋狂地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想要說些其他的話,卻在喉嚨里哽住。
但是程今越沒有說話,沒有給出他回答。
他其實也想告訴程今越他的想法,可那樣的話他此生幾乎從未說過,那是一種恐懼,一種羞恥,一種自卑,是想伸出又縮回的手,是想開口又停止的話,那是刻在骨子裡的扭曲。
像是邁出自己的底線一樣,像是挖開自己心中的肉一樣,像是做了重要的決定,他結結巴巴地開口。
「對……不起,我總是這樣愚笨,我總是誤解你,我總是做那樣奇怪的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大腦一片空白。
「對不起……」
「你別離開我,好嗎?」
「或者說,我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嗎?我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學著孩童一樣,用最討好和乞求的聲音呼喚著她,祈求她來愛自己,過於甜膩,膩到需要用咸苦的眼淚中和。
程今越能接受這樣的他嗎?程今越是那樣溫柔的人,而他呢,他是一隻魔。
程今越的溫柔滋養了他,連帶著他的惡,他的貪念,他的欲望,它們一日一日被愛意澆灌,開始長出醜陋的血肉,一日一日地膨脹,生出一顆藏在深處的心。
她一定不會離開他,他知道,她說過,他堅信。
他看著程今越,程今越笑著抱住了他。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我愛你,我愛你的容貌,愛你的身材。」
「我愛你對我的占有欲,愛你在深夜偷窺我的眼睛,我喜歡這樣密不透風的愛,我喜歡這樣窒息的愛。」
「我愛你,懷鈺。」
這是她已經重複了很多次的話,她仍舊不厭其煩地說著。
懷鈺大腦一片嗡鳴,原來他在背地裡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程今越都知道。
但這一切都是謊言,程今越一定在撒謊……
真的在撒謊嗎?程今越怎麼會騙他呢?
一定是真的,一定是真的。
他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程今越笑著。
一邊將她的手再一次探入衣裳之中,不斷向下。
懷鈺大腦一片空白。
根本冷靜不下來,他覺得自己要瘋了。
他不想思考了,他放棄了思考。
程今越很聰明,完全可以代替他的大腦。
他一顆一顆解開胸膛的扣子,一直往下,「那裡還不算滿意。」
四周氣味聲音很多,有月亮的冷,泥土的清,風的涼,血肉的滾燙,情/欲的紅,眼淚的鹹濕,骨肉相連的摩挲。
程今越喜歡懷鈺的手,骨節鋒利,青筋微微凸起,程今越第一次見到懷鈺的時候,她便看到這一雙手沾滿了鮮血,讓整個人身上的戾氣更重。
那個時候程今越便想讓沾上一些其他的,水淋淋的,黏膩的東西。
而如今也的確這樣做到了。
只不過過程中,程今越好像發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比如她發現懷鈺在這方面格外生澀。
「懷鈺,沒有想到還有你不會的東西?」
程今越笑著,因為在她的印象中,懷鈺雖然性格惡劣,但是幾乎沒有他不會的東西,就像是天生的天賦,讓所有人都為之嫉妒。
她看著懷鈺,對方臉上微微出汗,氣息紊亂,閉緊嘴巴不讓聲音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