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花開了一整樹,隨著風吹,花枝亂顫,程今越能聞到這清新的香味,沁人心脾。
樹枝之上掛了千千萬萬條紅色的絲綢,在風中飄逸著,樹枝之下,站在虔誠的男男女女,或思或笑,或二人相望。
程今越能從這棵樹上感受到濃烈的願力。
程今越身姿單薄,黑髮落在腰間,在樹下顯得格外寧靜美好。
她的眼睛像是暖沁的潤玉,在抬頭看向相思樹時,懷鈺看到她的眼裡染上了滂沱的亮色。
「你想寫什麼?」
程今越問。
「小越,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懷鈺拿著紅絲綢笑著。
「那你不寫願望就好了。」
「那寫什麼?」
「寫我想對你說的話嗎?」
「隨便你。」
程今越拿著筆,看著眼前的紅絲綢,心中躊躇。
「那小越有什麼願望呢?」
懷鈺又問。
「我嗎?」
「我沒有什麼願望。」
如果是對懷鈺的話。
「那小越也寫對我想說的話吧,我們兩個都寫這個。」
對懷鈺要說的話?
程今越頓住了。
她有什麼想對懷鈺說的話呢?
程今越開始回憶起他們的相識,過去的記憶,光怪陸離,像是在暴雨之中,兩個用荷葉一起打傘的人,渾身淋得濕透。
越想程今越的心底便越濕潤,她不想去回憶他們的從前。
程今越不想去回憶任何從前,因為太苦,太痛,夾雜的那些美好的回憶就顯得彌足珍貴。
而這些美好,在最後也會被她親手撕碎。
所以與其這樣,還不如徹底拋棄過去。
沒什麼好回憶的。
這也不過是一條沒有人會看的紅絲綢罷了,她本來也不想來做這一件事,不過是懷鈺要求她的,不是嗎?
程今越隨便揮筆,隨手寫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她轉頭去看懷鈺,發現懷鈺居然早就寫好了。
「你居然寫得這麼快?」
「你寫了什麼?」
她好奇地問。
懷鈺卻搖搖頭,「寫了我一直想對小越說的話。」
「但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這句話說出口,或許以後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兩人走上雲梯,將紅絲綢系在最高處,兩條紅絲綢被綁在一起,成為千千萬萬中的兩條,匯聚成千萬願望中的一抹星光。
懷鈺突然轉過頭,看向程今越,變得有些正經,臉上的笑收斂了許多,只是帶著淺淺少年氣。
他把一塊石頭放在程今越的手掌心之中。
程今越低頭看,這是一顆心石,但與其他普通的心石不同,流光溢彩,澄澈無垢,程今越能感受到其中豐沛的靈力。
可以說,這是最頂尖的心石品質,根本不是凡間之物。
「你要的海神之心。」
原來早在知道程今越想法的第二天,懷鈺就把海神殺了。
只要程今越想要,他就會去做。
因為他為程今越而活,他就是程今越的一把刀。
程今越有些愣住了。
「程今越,和你待在一起真好啊。」
他笑著。
他想了又想,最後說了一句話。
「我會殺了蕭極的,我會把所有阻攔我們的人全都殺了,我會做到的。」
他站在紛紛落花之中,「小越,一切都結束之後,有機會的話,你就把這條紅絲綢打開看吧。」
第92章 抓姦
黃昏之後,懷鈺便離開了。
一別便又是一個月,程今越再也沒有見過懷鈺,她的背後也沒有感受到熟悉的陰濕的目光。
但是這也不是程今越該關心的事情。
畢竟懷鈺又要掌管魔界,與整個蕭極對抗,同時他還奪舍了蕭硯修,想必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程今越也沒有閒著,立刻將海神之心鍛造好了,幾日前已經交到了她的手中。
一把凜冽的短刀,刀身似純淨寒玉,符文自內散發,沒有任何裝飾,乾淨,像是劍客的眼。出鞘清鳴,出血肉而不染,能斬因果,淨化世間,妖邪避散,是謂無垢刀。
程今越握著這無垢刀,隨手殺個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