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中,她感覺身側的床墊下陷,手裡緊抓著的那側書被人伸手拿過去。
「湊得太近看書對視力不好。」
唯一的遮擋也沒有了,知霧尷尬地半坐著,努力不去看身側氣息強烈到不容忽視的梁圳白。
「你不也近視了?」
梁圳白唇線挑起:「所以才要提醒你。」
他伸手將自己的眼鏡摘下,漆黑的細睫垂下,目光有片刻失焦。露出的脖頸蒼白脆弱,看上去更像是一種道不明的無聲引誘。
讓知霧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思又蠢蠢欲動。
她別開眼睛急急忙忙地將燈關了,周圍頓時陷入一片漆黑,這才輕輕鬆了口氣,鬆懈下來後感覺自己的指尖都有些發麻。
還沒躺安穩一會兒,她又聽見梁圳白遲半拍低啞著聲線問:「怎麼忽然熄燈了,困了嗎?」
知霧屏住呼吸,努力裝作沒聽見。
「知霧?」
「……」
見她還是側著身子沒說話,身後的氣息漸漸平靜下去,房間裡只剩下兩道輕微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知霧以為梁圳白已經睡著了,她輕輕掀開被子下床。
她本來睡眠質量就不好,被他睡前擾得心慌意亂,更加難以入睡。
鬼使神差地來到陽台,她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和往常一樣想用菸草味壓下自己急促煩躁的心跳。
才剛抽了一口,餘光就瞥見陽台的玻璃門被人推開。
知霧驟然回身,整個人有種被撞破的驚慌。
細長的女士煙在指尖靜靜燃燒著,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就在她猶豫的這兩秒,梁圳白已經一聲不吭地跨步走過來,摟腰抓住她的下巴,薄唇用力壓吻了下來。
唇瓣相吮碰撞,摩擦激起全身一陣戰慄,闊別多年的一個吻,如同燃燒四濺的火花,激烈而澎湃。
他的手臂有力緊錮著她的腰身,不讓她後退,知霧只能撐著欄杆,被迫仰頭承受,小腿觸碰到他的睡衣褲管,心率快要達到峰值。
呼吸被徹底掠奪的一瞬間,知霧只記得梁圳白那雙被煙霧淹沒得有些朦朧的眼睛,格外深邃清明。
他壓根沒睡著!
反應過來的同時,知霧感覺搭在下巴上的指節微微使力,她的牙關被強勢頂開,還未來得及吐出的煙氣噴灑瀰漫在了唇齒間。
兩個人的唇稍分,都被煙味嗆得有些咳嗽。
梁圳白應該從來沒碰過煙,那雙狹長的丹鳳眼被薰染得眼尾透出一抹薄紅,性感又招人。
知霧右手搭在他的肩頭,輕微喘著氣,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