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宜交由律師負責,不需要母女倆出面,一個月後,嶄新的離婚證送到吳秀手裡,與之一起的,還有市中心高檔小區的房產證。
吳秀始終沉默,完全了解晏行知的真實身份、潛移默化接受旁人對晏行知的評價後,心中的芥蒂早就煙消雲散,對於普通家庭來說,這場「戀情」已經不能局限於男女關係的表層含義,而是一場絕無僅有的造化。
她唯獨擔心女兒受委屈。
關雁回看了看房產證,不是晏行知原有的房產,他新買了一套,寫了她的名字。
不愧是他,連催促人都這麼出手闊綽。
吸取了之前的教訓,關雁回先給李秘書發消息,詢問晏行知在做什麼。
不多時,她手機鈴聲響起,是晏行知的來電。
接起,男人的聲音低沉磁性:「東西收到了?地段滿意嗎?」
關雁回站在走廊,窗外園林工人正在修剪草坪,除草機嗡嗡作響,側過頭,耳朵貼緊聽筒,「我不太明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協議上沒寫這個條件。」
「晚上有空嗎?」晏行知問。
關雁回感覺他在貼著她耳朵低語,抿了抿唇,說:「有。」
「我派司機接你,見面談,」晏行知語速不急不緩,「我晚上有個局,可能需要你等我。」
關雁回不自覺點頭,「好的,你忙工作要緊。」
男人似是輕笑了聲,稍縱即逝,「我會儘快,晚上見。」
電話掛斷,關雁回思索他為什麼笑,回房間的路上,不經意聽見一位女士打電話,半嗔半怒地質問對面工作是不是真的比自己重要。
關雁回腳步一頓,想起晏行知對她的評價。
知情達理,善解人意。
是了,晏行知需要一個合格的女朋友,無關情愛,逢場作戲而已。
——
見面地點在越原公館。
來到熟悉的地方,關雁回心中的不安與焦慮被撫平,油然而生一種安全感。
如晏行知所說,他有應酬,不能立刻與她見面,但他提前交代傭人給她準備了晚飯。
吃過晚飯,傭人利索收拾好衛生,馬不停蹄地換衣服,下班前,拿出藥盒放在茶几最顯眼的位置,和關雁回告別。
她的眼神極具暗示性,關雁回在看與不看之間自我折磨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挨不住好奇心,打開藥盒鎖扣。
藥品不多,主治感冒,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她一頭霧水地合蓋子,忽然瞥見角落獨立的小抽屜,抽開一點,露出疊銀色尖角。
關雁回將抽屜完全拉出來,取出東西,指尖按到圓形輪廓和橡膠質感,再看上邊寫著001,腦子轟地一聲,各種畫面過電影一樣接續閃過。
恰在此時,密碼鎖滴滴答答響起一串提示音。
關雁回惶然扭頭,和晏行知隔空對視,算不上對視,晏行知只看她一眼,視線便下滑到她手上,旋即眼底流露出一抹興味。
「不是,這是阿姨拿出來的。」關雁回手忙腳亂,一邊解釋一邊把東西塞回去。
一時間,客廳中迴響著盒子磕磕碰碰的聲音。
晏行知不置可否,走到關雁回身邊坐下。
關雁回條件反射站起來,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於是裝作拿東西,順勢在稍遠的單人沙發落座。
晏行知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搭在沙發扶手。
「有什麼想問的?」
關雁回坐直,雙手乖巧地平放在腿上,正色道:「請問你送我房子是什麼意思?」
晏行知淡聲解釋:「等吳女士出院就搬去那邊住,方便你日常出行。」
關雁回不解,他們只是協議上的虛假關係,完全不需要考慮到吳秀,反正她可以白天演戲,晚上回家。
晏行知解開袖口,慢聲細語問:「關雁回,你應該知道何為買方市場,何為賣方市場吧?」
關雁回一怔,見他從公文包里抽出文件,之前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沒注意到他提了包。
「協議有修改,看清楚再簽字。」晏行知把文件放在藥盒上方,略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