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鬧了!
關雁回鬧了個大紅臉,自知反抗不了,拉過枕頭往臉上一蒙,感受分開又合上,聽見男人不快地嘖了聲,裝死不吭氣。
晏行知查看說明書,顯然,他第一次成為虛假誇大GG的受害者。
關雁回實在忍不住,用枕頭輕輕拍他後背,「晏行知,你就沒想過是你自己的問題嗎?」
晏行知挑眉,見她臉蛋愈發艷紅,眼底閃過一絲瞭然,反問:「為什麼不是因為你太緊了?」
關雁回怔了整整五秒鐘,抖著手臂揚起枕頭砸人,咆哮:「你胡說什麼!」
晏行知偏開頭,讓她砸了兩下肩膀,不痛不癢,隨後搶走枕頭,不理她在懷裡撲騰掙扎,抱她去浴室。
這次是正經洗澡。
晏行知幫關雁回吹了頭髮,送她回房間。
關雁回困極了,矇頭轉向定好鬧鐘,手一松,便會周公去了。
然而周公沒會上,夢裡儘是晏行知那張臉,像個男艷鬼似的纏著她,一會兒說「放鬆點,進不去了」,一會兒說「我看看腫沒腫」,更多時候嘴裡喋喋重複她的名字。
「關雁回。」
「關雁回。」
「關雁回,醒醒。」
關雁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抬手揮過去,「啪」一聲,分外響亮清脆,她頃刻間清醒過來。
打人的手還沒放下,男人稍稍偏過頭,起身,撣了撣褲子,指骨蹭過下頜線,垂眸,神色不明朗,「該起床了,再賴床就要遲到了。」
遲到?
她鬧鐘還沒響呢。
關雁回從被子裡翻出手機,解鎖一看,晴天霹靂,她用計算器定的鬧鐘!
一把掀開被子下床,雙膝一軟,撲在男人腳邊,情急之下一把環抱住他的大腿。
晏行知被她突然行大禮鎮住一瞬,低頭,就見女生臉上痛苦和羞恥交替,嘴角勾起,扶她起來,「摔疼沒?」
關雁回咬牙,「還行吧。」
晏行知讓她坐下,「等著,我叫醫生。」
「不用,」關雁回抓住他衣擺,「有地毯,磕著也不疼。」
她掀開睡裙證明,「你看,稍微紅點而已。」
女生皮膚又白又薄,跪在床上片刻就會泛紅,她此時的傷情確實不如昨天觸目驚心。
晏行知收起手機,見她還不放手,抬腕看時間,「你還有十分鐘洗漱時間。」
關雁回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疼不疼?」
晏行知覺得她心虛時格外有趣,眉眼乖順地耷拉著,眼珠向上看,楚楚可憐。
不說她剛睡醒能有多大力氣,就說昨晚她又拍又抓又咬的,也沒見她道歉,甚至還理直氣壯哼哼唧唧地罵他偽君子大壞蛋。
晏行知慢條斯理地問:「有什麼區別?」
「呃——」關雁回思考,連眨眼都忘了,眼中乾澀泛紅,眼珠短促刺痛,用力眨動,眼淚從眼角滑出來。
她尷尬地別過頭,抹掉眼淚,說:「要不讓你打回來吧。」
沒想到把人逗哭了,晏行知眼底閃過錯亂,他沒哄過人,想幫她擦眼淚,手伸出一半,她已經自己擦乾了,別過頭不願意看他。
「我要遲到了,先去洗漱。」關雁回拖著酸軟的腿落荒而逃,暗自祈禱晏行知不要跟過來。
跑進浴室後急急關門,忽然,一隻手卡進縫隙,輕鬆推開。
關雁回後錯一步。
另一隻手遞進來,只見如玉指節勾著一雙淺黃色碎花拖鞋,低身,放在她腳邊,「穿鞋。」
「哦,」關雁回踩進去,門外,男人靜靜站著,她瞟了眼,「那我洗漱了?」
晏行知低低嗯了聲,「速度快點,等你吃早餐。」
他隨手帶上門,關雁回貼著門板,聽腳步聲漸遠,之後又是一道關門聲,鬆了口氣。
這一早上,還真是驚心動魄。
——
匆匆吃過早餐,關雁回去上學,晏行知去上班。
李秘書在文件上勾勾畫畫,和晏行知確定行程安排,全部說完,靜候他指示,等了將近半分鐘,察覺出不對勁,哪個行程讓他如此為難?
一抬頭,卻見素來對員工要求高,對自己要求更高的嚴肅上司心不在焉——鋼筆停在行程表中段,墨水源源不斷從筆尖流出來洇暗紙張。
「晏總。」他喊了聲。
晏行知回神,意識到自己走神,蹙了下眉,將行程表放進碎紙機,聽它嗡嗡運作,捏了捏眉心。
李秘書試探:「晏總,身體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