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五人?」
「……先關著吧,日後再作商榷。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要怎麼應對北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麼?」
謝冰的右手仍然反覆玩弄著他的那塊玉佩。
謝宜瑤不動聲色,只說:「不如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北人讓他們佯裝試探襄陽的兵力,不就是為了讓我們誤以為他們打算攻打襄陽麼?那我們就乾脆如了他們的願,加強襄陽的軍防。然而事實上,我們要另有目的。」
謝冰點了點頭,似乎很贊同她的看法。「可惜這五人也不知道北燕的真正目標是哪裡。你說義陽……確實也有可能。」
「是哪裡其實都一樣。攻城是持久戰,單靠奇襲是不行的,尤其是在守城方後備充足和援助及時的前提下。」
謝冰聽懂了謝宜瑤的暗示,但他是兄弟幾人中最沒有戰爭經驗的,只會些紙上談兵的功夫,和謝宜瑤沒什麼兩樣。
好在他手下也有幾名猛將,可他到底沒有什麼威望,難以真正使得動他們……
當真難做啊!
謝宜瑤懶得費大力氣在說服謝冰身上,她起身說道:「阿瑤在府上也待得夠久了,今天就先行告退,不打擾七叔了。」
陷入沉思的謝冰這才緩過神來:「抱歉。我差點忘了,我馬上派人送你回去。」
謝宜瑤起身行了禮,正準備離開,卻又突然回身道:「對了,我有一件小事拜託七叔,還望成全。」
「你儘管說,別說是小事了,就說是大事也都行。」
謝冰本來就打算儘量滿足謝宜瑤的每一個要求,她今天又給他指點迷津,吃了這麼大的好處,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幾個可憐人,本來也是普通百姓,以前可能還算作南人。他們在北燕多半還有牽掛,行此事也是萬不得已,還望叔父手下留情。我看他們也都是好苗子,不如讓他們戴罪立功。反正,他們就算逃回北燕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謝冰微微蹙眉:「只是這幾人的身份到底尷尬,重用是絕不可能了,但確實不必趕盡殺絕……你說的話,七叔會考慮的。」
「我就知道七叔心善。」
謝宜瑤笑眯眯地說。
……
甫一回到舊邸,謝宜瑤就趕緊吩咐人準備熱水給她沐浴,先是在清涼山上打了獵,又淋了不少雨,身上難免有些不舒服。
今天去清涼山玩是謝冰親自派人護衛,因此靈鵲和飛鳶都留在了舊邸中。
「殿下,今天可沒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吧?」靈鵲便給謝宜瑤梳著頭髮,邊問。
想來這些事說給靈鵲和飛鳶聽也無妨,於是謝宜瑤屏退了不相干的人,把今天的遭遇說了出來,只是略去了她的推測。
「你們怎麼看,燕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二人各自思考了一會兒,靈鵲搶先回答道:「我雖然不懂兵法什麼的,但三十六計里不是有一計叫聲東擊西麼?雖然不知道他們想攻打哪裡,但肯定不是襄陽吧。」
飛鳶點點頭:「以這個前提考慮,恐怕他們的目標是義陽。」
謝宜瑤目光灼灼:「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飛鳶拙見。如今北燕在淮南占領了不少城池,殿下之前也說他們開始在合肥附近大規模地屯兵,似乎有意直擊京城,可淮河上游的義陽現在仍然是我們的城池,他們多半是怕不拿下義陽,就不能放心開展東邊的戰事。」
謝宜瑤有些呆住,她明明知道在拿下義陽之後,北燕就會開闢淮河下游的戰場,卻沒想到其中是這樣簡單的因果。
看來她雖然有了重活一世的好處,還不如飛鳶想得透徹。
好在謝宜瑤並沒有消極太久,她也知道她前世虛度了多少光陰,不如真的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的飛鳶想得多倒也正常。
「你說的有道理,我之後會和廬陵王再討論討論此事的,皇帝那邊也給個信,至於他們具體怎麼打算,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此時靈鵲卻說:「殿下,我還有個問題。」
「你說。」
「你為什麼要讓廬陵王保下那五個人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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