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和愛情同時的拋棄讓她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糟糕,手機只有江遠修發來罵人的信息,除此之外,沒有一通周淮律的電話。她的心裡擰成團,胃口也不好,吃幾口就吃不下,提不起任何精神。
三天裡她沒有真正的睡過長覺,因為閉上眼就是周淮律,撐不住了就眯了會兒,睜開眼的那種落寞感比不睡還要強烈上幾分,以至於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病了。
蘭雙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變著法子的哄她開心,但都沒什麼用。
離婚後的第四天,蘭雙從蘭家回來後就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道:「你心情好點了嗎?」
她問的都是廢話。
蘭雙的眼睛腫起,眼角下是淡淡的黑眼圈,她皮膚白,一熬夜眼圈就遮不住。
但江枝還是道:「好點了,到底怎麼了?」
直性子的蘭雙,少有這種難言的時候,許久後她像是豁出去了,道:「既然你們都離婚了,我告訴你一件事。」
「我今天回家,聽、聽我奶奶說那天晚上裴子舒哭暈過去了,然後醒了後就要死要活的。你婆婆說怕她想不開,說讓她先住在周家,等緩過這陣子再說。」
蘭雙說完,餘光去看江枝。
江枝雙目呆愣坐在餐桌,碗裡的粥始終沒有喝一口,這已經是她第四天對食物沒有胃口了,她本來就瘦,現在離婚加失戀,讓她整個人短短四天又瘦了五六斤。
鎖骨突出,消瘦頹廢,任誰來看都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竟然是江家那位出了名的美麗大小姐。
江遠修說過,如果能讓她婆婆選擇,周淮律的媽媽肯定更想選裴家那姑娘。
這些話就像是刀又扎了江枝的心。
她就這麼看著蘭雙,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問題,如果沒離婚,裴子舒住進去周家,那麼她會造出什麼問題?
婚禮還能如期舉行嗎?
她不得而知。
在這一刻,她忽然慶幸自己先說了離婚。
主動放棄和被迫離婚,她還是會選擇前者。
「枝枝?」
蘭雙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引得江枝回神,蘭雙道:「那你接下來怎麼辦?」
是啊,接下來怎麼辦?
她總不能一直待在蘭雙這裡,像個窩囊廢。可是讓她回江家,她也不願意,江遠修只會自私的要求她去找周淮律和好,認錯、道歉。
當她聽見周家收留裴子舒的時候。
她甚至不願意留在香山澳,因為這裡處處是他的痕跡,是周淮律的天下。
哪怕出街,或者打開手機刷刷時事,都能看見香山澳對他、對周家的隨處報導。
那她能去哪?
她握著調羹,失神迷茫的應了句:「我也不知道。」
只要不在這裡就好。
不在這裡,她可以像孟潯那樣,找個地方簡單的過生活。她可以不去管周淮律和裴子舒,甚至不去想他們到底發展到哪一步。
可是她能去哪裡?
江枝腦海里忽然想到了某個地方——
那是周家人最看不起的,卻是最看重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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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滿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薦鳳台上——」
不遠處傳來《帝女花》的粵曲台詞,隨後響起梆子敲擊的聲音加快節奏,參雜了二弦的柔美旋律、鑼鼓在調節節奏感、揚琴正在為這齣曲目,加快節奏、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巷子一排老式地磚,牆角地下有些地方冒出青苔,幾株雜草向上生長。行李箱的輪子轉動,白鞋踩在古磚,沿著老式巷子一路往前走,距離戲腔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具有年歲有些老舊的趟櫳門敞開,門把上兩個大環,鎖還是老式鐵鏈穿過兩個大環,開口處用鎖頭纏住,如今正耷拉在左邊那扇木門處,門口兩邊有石墩,可以坐在這裡乘涼。
沿著敞開的大門放眼望去,裡面幾根大木頭搭建起來的戲台上,幾個人正在排練。
戲台下,有位禿頭老人正躺在躺椅上,手捧保溫杯,優哉游哉的聽戲,時不時的還指指點點:「妮子,帝女花你從小唱到大,今天怎麼老唱不好?」
戲台上有個二十八九歲的女人,穿著短袖長褲,虛心接受指教道:「沙叔,我再試試看。」
話音剛落,她抬起頭呼吸準備再嘗試,眼神看向門口處,瞬間驚喜道:「枝枝?!」
這句枝枝,讓禿頭老人立刻轉身。
戲台上的男女都往門口看去。
只見江枝站在石門檻外,淺藍色牛仔褲搭配襯衫,腰身纖細,長髮及腰,白嫩的手抓著行李箱的杆子,墨鏡卡在巴掌大的鵝蛋臉上,紅唇微揚,朝著戲台上的人揮揮手:「阿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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