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喜歡!」溫稚京歡喜的收下簪子。
蘇夜垂眸淺笑:「喜歡就好。」
宗靖月看不下去了,拉著溫稚京坐下:「都別站著啊,坐下吃菜,涼了都!」
溫稚京與蘇夜聊了許多,從他進入梨香院開始,到每日的練習,再到如今常駐食芳齋。溫稚京從前竟然沒發覺,謙遜有禮的蘇郎君竟然如此健談。
天不知何時已漸漸暗了下來,有人敲響了雅間的門,屋內的交談聲才堪堪止住,溫稚京循聲問了一句,原來是食芳齋的夥計來催蘇夜回去準備,晚些時候還有一場戲要出。
溫稚京坐得腰酸背疼的,聽他念叨了一下午,眼下可算解脫了,她心中暗喜,但面上還是維持了意猶未盡的樣子,嘴裡趕緊催他走:「快去,別耽誤了。」
待蘇夜走後,宗靖月痛快地伸了個懶腰,吐了口氣:「憋死我了!他可真能說啊,都快把他家以前養過幾隻雞的事也給抖出來了!」
溫稚京見她這副終於解脫的模樣,掩唇笑出聲,宗靖月瞪了一眼她,「你還笑,都怪你,沒事兒跟他瞎扯什麼,害得我無聊了一下午。」
溫稚京趕緊過去哄她:「好阿月,我不是故意的,別生氣啦,下次我帶你去吃更多好吃的!」
宗靖月輕哼,任由她掛在身上撒嬌,嘴上卻是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這還差不多。」
氣消了,八卦的心倒是起了。
宗靖月賊兮兮地攬住溫稚京的腰身,目光瞥向樓下,意有所指的道:「那個蘇郎君……與你挺熟啊。」
溫稚京下意識就想跑,宗靖月眼疾手快將她扣住,一臉得意,「跑哪兒去?」
溫稚京頓時笑不出來了,瑩潤小臉都皺成了小苦瓜,她苦哈哈道:「阿月,我想去茅廁。」
宗靖月顯然不吃這套:「早不去晚不去,這會兒就急了?」
溫稚京點頭,無比真誠的看她:「就急了。」
宗靖月顯然不信。
溫稚京見掙脫不開,開始撒潑:「不行了不行了!我好急我好急我好急!我要尿了!」
宗靖月:「……」
不知道她是真的急還是假的急,宗靖月只好將她放開,溫稚京一逃出她的禁錮,瞬間往門口飛奔而去,眨眼沒了影。
宗靖月的聲音還在後面追:「別走遠了!」
溫稚京已經跑出去了,可算逃出魔爪了,若是被阿月逮住,她今晚都別想安寧了。
溫稚京閉上眼深呼吸。
外面的空氣就是好啊。
食芳齋位列盛京名樓前十,樓內構建十分獨特,瞧著不大,樓里卻內有乾坤,十分雅致。
溫稚京逛了一大圈也沒逛完,小腿肚已經有些酸軟了,她抬頭看了看周圍,此處又十分偏僻,約莫離大堂有些距離。
溫稚京嘆了口氣:「早知道就聽阿月的話,不跑這麼遠了,這下可怎麼回去?」
正苦惱著,忽然瞧見不遠處的樓下有位端著茶水的夥計正從樓梯上來,她眼睛一亮,正要招手讓那夥計過來,卻聽到身後的房間傳來隱約的交談聲。
溫稚京動作一頓。
換作是從前,她斷然沒有偷聽人家說話的癖好。
可是,她好像聽到了阿兄的名字?
溫稚京四下瞅了瞅,找了個隱蔽的角落,貓著腰,將耳朵小心翼翼地貼在窗戶上。
……
「眼下圖紙已經到手,夫人為何不將他殺了,以絕後患?」
屋內傳來一聲輕笑,一位身著墨色衣裙的婦人譏笑一聲,臨著燭光端詳著手裡的圖紙。
那是一份地圖,上面被人用顯眼的硃砂圈出了好幾個地點,細看卻能發現,這些地名在地圖上隱約連成了一條蜿蜒的線。
這些地名有的畫圈,有的畫叉。
那些畫叉的地名里,丰南縣赫然在列。
正是那夜李殷潛入裴府探查的那份據點圖。
楚雅輕笑,卻是將手中的圖紙伸向炙熱的燭火,火舌瞬間吞噬了圖紙,不出片刻,費盡心裡得到的圖紙化作了灰燼。
暗衛不解:「夫人,您……」
楚雅笑了笑:「溫翁玉既已得到了它,怎會沒有行動?它已經是張廢紙了,留或不留,無甚要緊,那溫翁玉生性狡猾,豈會任由你們輕易將圖紙盜出,殺一個江洋大盜對我們沒什麼用處。」
暗衛頓時緊張:「那我們豈不是被發現了?」
楚雅冷笑:「我還怕溫翁玉發現不了呢,周國能有今日的繁榮安寧,這位大周太子,可謂是功不可沒啊,若非他早年帶兵平定西疆,以鐵血手段將那些藩國鎮壓在自己的領地上,今日的大周,可就不是溫家的了!要確保計劃無誤,我們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位大周太子、威遠大將軍溫翁玉……」
哐當——!
「何人?!」
溫稚京聽到他們要殺溫翁玉,嚇得臉都白了,正要回去告訴阿月,酸痛的腿腳卻不爭氣的扭了,聲音不大,卻足夠驚醒屋內的幾人。
「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