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稚京一時分不清她語氣是真羨慕還是別的,便當她是羨慕了吧,她回頭瞥了一眼,不在意的笑了笑:「我們成婚五年了,自然感情深厚。」
「是麼……」
溫稚京黛眉微蹙,她不喜歡這種陰森森的說話方式,正要說什麼,後脖驀地一痛。
下一瞬,她眼前控制不住開始眩暈。
黑暗驟然襲來。
孟晴冷眼看著昏倒在地上的溫稚京,她緩緩蹲下身,目光落在那張瑩潤嬌俏的小臉上,一寸一寸,鋒利如刃般凌遲著。
「也不知你我之間,表哥會選誰呢?」她語氣幽冷,夾雜著些許悵然,被忽如其來的山風吹散了大半。
「真叫人期待啊。」
太溪山。
叢林隱蔽,幾名黑衣人身形矯健,不過幾息便融入山林之中,朝山林深處而去,太溪山深處的一處洞穴里,明亮的火光在石壁上落下層層影子,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不適的惡臭味。
一名五大三粗的黑衣人得令,將手裡擒住的女子往前一推,將那女子推到薛孟良身旁。
女子被蒙住雙眼,眼不能視口不能言,她踉蹌幾步,驚懼萬分,想也不想便朝前跑,嘴裡嗚嗚發著嘶啞的聲音。
只是身在狼窩,又能跑到哪去?
薛孟良笑著抓住她的肩膀,反手扣住她的脖頸,好整以暇的朝對面道:「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是要帳本,還是要你妹妹?」
王堅孤身一人站在對面,眼看著妹妹受辱,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目眥欲裂:「放了她!我可以給你帳本!」
薛孟良顯然沒有那麼容易上鉤,他冷笑一聲:「我怎知你不是詐我?」
王堅拳頭緊握。
此情此景,皆被藏身暗處的李殷盡收眼底。
「原來是這樣。」
面具之下,傳來兩聲微不可查的低笑。
來丰南縣之前,他曾收到王堅送來的信,信中便提到了他妹妹。
月余前,他妹妹被薛孟良當街霸占,強行綁回了府,王堅回家後見不到妹妹,打聽才知道妹妹已經被綁去了薛宅,只是薛宅守衛森嚴,王堅無法從中救出妹妹,便以帳本作為交換條件,求李殷相助。
那日在薛宅後院柴房,李殷聽到裡面傳來的動靜,便想到裡面或許就是王堅的妹妹王荷
只是王堅畢竟在李殷手下做事多年,清楚自家主上的秉性。
捲走帳本潛逃假死,無論哪一條,他都難逃一死,就算李殷大發慈悲放他一馬,雅夫人也不會放過他。
所以他手裡還捏著李殷苦苦尋找的另一樣東西。
威脅?
李殷看到信件時,只冷笑一聲。
一個連妹妹都看不住的人,不堪重用。
不過他倒是好奇,王堅能給他什麼驚喜。
可千萬別死太早了。
底下的對峙還在繼續,王堅單膝跪地,抬起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兩名黑衣人大步上前,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薛孟良此刻已經冷下臉:「再不交出帳本,我就讓你和你妹妹一同死在這。」
「我說了,帳本不在我身上!」
薛孟良頓時惱怒,一腳踹在王堅的胸口上:「你敢耍我?!」
王堅獰笑著爬起來:「狗賊,你以為我只身前來,就毫無準備了嗎?」
暗處的夏志眯了眯眼,請示道:「要不要屬下……」
他做了個抹脖的動作。
王堅背叛組織,手裡竟還偷藏著鹽礦一部分帳本,他來之前便已經收到夫人下達的命令,要他務必趕在溫翁玉之前除掉王堅。
李殷卻搖搖頭:「不急。」
夏志不愧是跟隨李殷多年,瞬間便從李殷的語氣中察覺出不對勁,他驚疑問:「主上要救他?」
李殷輕笑,不置可否。
夏志皺眉:「王堅背叛主上,本就罪該萬死,主上要救他……莫不是他還知道什麼?」
李殷目光讚許,道:「若我沒猜錯,此刻溫翁玉和我們一樣藏在暗處,就等著我們現身。」
賣花小童塞來的字條,明顯是溫翁玉的人故意設計,為的是用王堅逼他現身。
王堅手握私鹽帳本,若他是賊首,必定會來斬草除根。
不過溫翁玉的算盤卻是打錯了,就算沒有王堅,他也能查到他想知道的,只是要廢些功夫罷了。溫翁玉就不同了,王堅的背後是私鹽,私鹽背後或許還與他口中的逆黨有關。
他是要救下王堅,可卻沒有溫翁玉急。
溫翁玉就這一條線索。
王堅若死了,他可就前功盡棄了。
同樣的,另一邊的王堅也同樣在賭,他賭李殷不會輕易讓他死在這裡。
薛孟良譏笑:「你不會在等人來救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