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酥脆的花生酥餅,還有葉糍。」
溫稚京興致更濃,扭頭看他:「葉糍是何物?」
「葉糍,就是取新鮮採摘的芭蕉葉,包裹著調好的糯米糰子,裡面夾著酥香的內餡,一般是花生芝麻和糖。有些人家喜歡吃咸口的,還會做些菜餡、肉餡,不過那邊大多喜歡吃甜的。
「蒸熟之後,整個屋子都是芭蕉葉的香氣,剝開一個輕輕咬上一口,軟糯香甜,至少能回味三天。」
溫稚京盯著他,圓溜溜的眸子像葡萄似的,滿眼寫著想吃。
李殷失笑:「葉糍要到年中才有,這個時候,不知道那邊有沒有賣。」
「啊。」溫稚京失望的收回目光。
她愁著眉頭,忽然又問,「那你會做葉糍嗎?」
李殷在她期盼的目光下,殘忍的搖了搖頭。
溫稚京的美夢徹底破碎。
就在這時,馬車驟然停住!
溫稚京一個不察,險些從軟榻上摔下去,幸好李殷眼疾手快撈住她的腰身,才堪堪穩住。
還未反應過來,馬車外傳來紫珍的驚呼聲。
「公主,是山匪!」
溫稚京豁然掀開帘子。
只見蕭條的竹林中,數十名衣著粗糙的山匪持刀而立,將他們的馬車團團圍住。
站在前面的山匪頭子聽到紫珍的話,見著露面的溫稚京,眼底閃過一霎驚艷,隨即痞氣地打量著:「喲,美人,還是個公主,兄弟們,咱今日可是逮到肥肉了啊!」
話音剛落,四下便起一陣□□。
馬車內,李殷劍眉緊蹙。
外面的夏志與他對視一眼,抽出隨身佩戴的長劍,怒目而視:「爾等宵小,也敢截當朝公主的馬車,是不想要這條狗命了?」
紫珍亦抽出腰間的短刃,目光凜冽,隨時準備與山匪拼命。
那人仰面大笑,抬刀指向夏志:「這有你說話的份麼?」
「兄弟們,上。」
話音剛落,山匪便一蜂窩湧上來,馬車外頓時響起一片混亂的纏鬥聲,隱約還有利刃刺入身體的噗嗤聲。
溫稚京被李殷護在懷裡,嚇得臉色慘白。
驀然,刺啦一聲。
寒光刺進溫稚京的雙眼。
只見巴掌寬的長刀從中間刺入,刀口一轉,直接朝溫稚京面門劈來!
李殷瞳孔驟縮,一手摟著懷中早已嚇得癱軟的人,一掌劈開馬車飛身躲過那致命一擊。
他們才落地,便有幾名山匪提著刀朝他們衝來,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
溫稚京揪著李殷衣襟的手止不住發抖,唇色蒼白,眼睛死死盯著那些人:「他們是沖我們來的。」
這哪裡是什麼山匪,分明是刺客!
可是她這段時日,並未與誰有過節,或是結過仇。
李殷一邊護著她,一邊撿起旁邊掉落的長刀擋住刺客的攻擊,一時不察,身上便多了幾道口子。
細微的衣物撕裂聲倏地傳入溫稚京耳朵里,李殷已經帶著她退出竹林。
冷冽的風穿林而過,帶起濃濃的血腥氣,溫稚京慌亂看他:「李殷,你受傷了?!」
「不礙事。」
十步開外,刺客步步緊逼。
冷光閃過,李殷目光一凜,長靴踢起一枚碎石,碎石破空而來,直接刺穿前面一名刺客的喉嚨。
那刺客目光驚恐,捂著脖子,身子僵直朝後倒去。
其餘幾名刺客見狀,盯著地上的屍體,不由得後退半步。
只是不過一瞬,便再次提刀上前。
李殷垂眸看了眼懷中緊閉雙眼的女子,低聲道:「屏息。」
溫稚京聽話的屏住呼吸。
下一秒,身子失重,只覺耳邊寒風呼嘯而過。
隨後咚的一聲。
周遭聲音盡數被潮水吞沒。
「他們跳崖了!」
「快去稟報孟娘子!」
透過渾濁蕩漾的水面,隱約瞧見崖頂的身影沒一會兒便消失了。
李殷收回目光,攬住溫稚京腰身的手臂收緊了幾分,順著水流的方向游去。
「啪!」
一個山匪模樣的男子捂著火辣辣的臉,惶恐跪在地上。
儼然是方才偽裝成山匪,刺殺溫稚京的刺客。
「誰給你的膽子傷他?」
「是、是主上拼死也要護那女人,我等一時失手,才……」
孟晴一襲黑衣,面容冷峻,她彎下腰,猛地掐住那人的脖子:「失手?」
她陰惻惻的笑一聲。
「先前我是如何交代的,讓你們提溫稚京的人頭見我,現在,你告訴我失手?」
「饒命……饒命……」
再多的話還未說出口,便已經扼殺在喉嚨里了。
孟晴面無表情鬆開手,目光掃過在場噤若寒蟬的刺客,冷聲道:「找,若找不到,他的下場,就是你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