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紫珍率先反應過來:「世子,公主,此處風大,不如回府再敘?」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突然決堤。
片刻後,藕色的裙擺微動,環佩叮嚀,溫稚京踮起腳尖,踉蹌上前……
……
前鎮遠侯世子司徒明死而復生的消息,隨著春風拂遍盛京的每一個角落,上到權貴士族,下到市井流民,無一不在談論這位曾經名動盛京的第一公子。
「……三歲能文,四歲能武,十七歲便高中狀元,入翰林院修書撰史,但說起這位世子爺,除了他的驚艷才絕外,讓人不得不提的,還有一樁舊事……」
望江樓內人滿為患,說書人將那黃白的摺扇一手,捋著花白的鬍鬚,故作高深。
堂下鬧騰起來。
「這個我知道!」一身著灰藍色粗布衫的男子舉手站起身,「他曾與珈洛公主定過親!」
「我還以為是什麼稀罕事,這事兒在盛京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
「司徒郎君清風明月,面若冠玉,與珈洛公主那可是絕配啊!」
「對啊,若非當年鎮遠侯府那場大火,他與公主早就成婚了,只是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侯府上下都葬身火海了,那珈洛公主又是今上唯一的女兒,豈會嫁給一個死人?這親事,自然也就作廢了。」
「說起來,當今駙馬爺李殷,似乎與司徒郎君還有幾分相像呢。」
「別胡說,那李殷不過一介布衣,能入贅公主府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如何能與司徒郎君相提並論?」
「就是就是!」
說起這個,又有幾人圍在一起八卦。
「誒你們說,如今這和離的聖旨已下,司徒郎君……會不會與珈洛公主再續前緣啊?」
……
堂下哄鬧,溫稚京揮手讓紫珍關上窗戶,雅室才安靜了些。
「他們亂說的,你別在意。」
多年未見,一向大大咧咧的溫稚京此刻竟有些拘謹,下面那些人說的話大多口無遮攔,憑空猜想,她不想讓他因此困擾。
青年輕笑,含情目深深望著她:「無妨。」
溫稚京低頭看著杯中漂浮的茶葉,似乎有些無所適從,左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轉動著茶杯。
雪腮微紅,杏眸半斂,透著幾分嫻靜溫婉,藕色的衣領處,露出的一截細細長長的脖頸,如月中聚雪,又似潔白易碎的玉瓷。
司徒明的目光柔和,卻在看向她頭上整整齊齊綰著的婦人髻後,忽然僵住。
他長睫微斂,收回視線。
「稚京。」
聽他叫她的名字,溫稚京猛然回神:「啊?」
司徒明對上她呆滯的眼眸,忍不住輕笑出聲:「再不喝,茶要涼了。」
「哦哦哦!」
她端起玉瓷茶杯,心不在焉的喝起來。
司徒明卻奪過她手中杯子,將已經涼透的茶湯倒入茶盤中:「涼了就不要喝了,當心喝壞肚子。」
溫稚京腦海里忽然浮現另一道聲音,帶著些許急切,卻依舊溫柔。
——酸就不吃了,吐出來。
她耳根微紅,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頭更低了。
樓下的說書聲還在繼續,偶爾幾聲哄鬧透過窗隙傳進來,司徒明替她重新倒上茶。
他捏著茶壺,手指修長如玉,腕骨卻沉穩有力,動作輕緩地轉動著茶壺,將那藏在壺中的茶香搖出來,這一系列簡單的動作,他做起來古樸又雅致,格外賞心悅目。
雅室內,頃刻間瀰漫著醇厚的茶香。
溫稚京的注意力不由得被此景吸引,直到那茶湯落入杯中,她看向茶杯,金黃色的茶湯襯著這玉瓷的底子,仿佛連香氣都濃郁了幾分。
司徒明將茶湯遞給她,笑容和煦:「嘗嘗我的手藝與當初相比,可有退步?」
溫稚京笑著端起茶杯,還未喝上一口,便開始誇讚了:「明哥哥的手藝盛京無人能比,就算退步了,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紫珍在一旁都聽笑了。
公主啊,哪有這樣誇人的?
司徒明忍著笑意不語,只溫柔地看著她如從前一樣牛飲。
似乎被茶香熏得舒心,那葡萄似的眸子都眯成了月牙,彎彎的,讓人沒由來的沉溺進去。
司徒明凝著那雙眸子,神使鬼差地問:「與你那位駙馬相比,如何?」
溫稚京端著茶杯的手驀地僵住。
司徒明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俊容怔住,良久,低聲道:「抱歉。」
溫稚京坦然一笑:「明哥哥不必道歉,這也沒什麼。」=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4_b/bjZzw.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