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像撕開了一道口子,那滔天的怨憤,便瘋狂從這道口子鑽出來。
「你一連失蹤月余,音信全無,如今一回來,便是質問我與司徒明的關係,還如此……羞辱我,折辱他!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李殷垂眸,看著那雙紅得像兔子的眼眸,靜靜聽她罵完,才輕輕一笑。
「那五年前呢?」
青年看著她怔住的眼眸,自嘲一笑,「五年前,公主又將我當成了什麼?」
聽他這般質問,溫稚京頓時語噎。
「又答不上來?」
李殷眼眸猩紅,他壓著身子,輕輕咬上那截玉肩,聽她控制不住溢出的低吟。
青年埋首在她的頸側。
「溫稚京,你真殘忍。」
窗外風聲呼嘯,暖爐中的銀炭漸漸被猩紅的火燒成了灰。
腰身的禁錮不知何時鬆了,只是那人依舊如山一般壓在她身上一動不動。
溫稚京惱怒推開他,翻身坐起來。
李殷被推開後,順勢倒在一旁,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堵塞的鼻子終於通了氣,溫稚京吸了吸鼻子,頓時聞到濃郁的血腥味,這才想起,李殷方才是帶著傷回來的……
她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攏著破碎的衣裳跳下床榻,惡狠狠道:「誰要管他,死了正好!」
說罷,轉身出了裡間。
床榻上,李殷費力地掀起眼眸,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珠簾紗幔後,才無力閉上。
身體裡的燥熱不停撕扯著,李殷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熔爐里,耳邊是揮之不去的嗡鳴聲。
他身上的傷本不要緊,只是他連日連夜的趕路,導致傷勢一拖再拖,此刻竟發起了燒。
身子仿佛在熔爐里不斷沉浮,他忽然口感舌燥。
「水……」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幾乎要被燒死了,終於有一道甘泉湧入。
他貪婪地汲取那縷甘甜……
裡間。
溫稚京憋紅了臉,伸手大力掰他扣在她後腦勺的手,只是李殷雖然昏睡著,手勁依舊不容小覷。
她掙扎了半天依舊掰不開他的手,只能紅著臉任由他索取。
終於,他鬆開了她的唇,卻依舊渴得很,劍眉皺成『川』字,雙眸緊閉。
「……水。」
溫稚京惱怒瞪他:「早知道渴死你算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卻還是又倒了杯水遞過去,這一次他有了反應,杯子的水剛沾到那片蒼白的唇,他便循著意識低頭喝起來。
一杯又一杯,直到將水壺裡的水都喝完了,李殷才平靜下來。
溫稚京將他扶著躺下,又褪去他的鞋襪,就這麼靜靜的守在床邊。
到了後半夜,床上傳來動靜,溫稚京睡眼惺忪抬眸,卻見榻上的青年俊臉泛著不自然的薄紅。
她伸手一探,隨即被燙得猛地縮回手。
「怎麼燒得這麼厲害?」
如今他們身份尷尬,貿然讓人知道李殷藏在這裡,還帶著莫名其妙的傷,怕是不妥。
她只好起身出去,披著夜色偷偷打了盆水來。
巾帕來來回回浸了水,敷在他的額頭上,卻只能短暫的緩解,沒過多久,那熱浪再次捲土重來。
溫稚京慌得不行,手足無措的,只能不停地替他更換巾帕。
一遍遍重複著這個動作,當她再一次將滾燙的巾帕換下,腕子卻忽然被人擒住。
溫稚京低呼一聲,詫異看去。
卻見床榻昏睡之人不知何時醒了,點漆黑眸凝著她:「還有另一個法子。」
他眸色晦暗,啞聲問。
「公主可願一試?」
第74章
即使他沒說,溫稚京也知道那不是一個好法子,她怒而將手裡的帕子蓋他嘴巴上。
「閉嘴!」
「……」
熱浪來勢洶洶,溫稚京待不住了,生怕他燒壞腦子賴上她,只好喚來紫珍:「去買些傷藥和退燒藥。」
對上紫珍詫異的眼眸,她又解釋道,「不是我。」
紫珍露出瞭然的表情,領命出去了。
過了許久,連水盆的水都被李殷身上的溫度燙得溫熱,房門再次被人敲響。
溫稚京下意識繃緊身子,警惕看去。
紫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公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