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間,她抬起眸,卻忽然對上一雙晦暗不明的黑眸。
青年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好像要將她拆吃入腹了一般。
她忘了,如今的李殷心冷殘暴……
不,倒不如說,他終於撕下了溫潤的偽裝,露出了他原本真實的面目。
那頭深藏海底的凶獸,終於浮出水面。
旁人冒犯了他,他便要將人殺了泄憤,如她這般,無異於虎口拔牙……
溫稚京悻悻鬆開他的手,不由得想起先前聽說的,那些被丟餵狼的罪奴,她將身子往後挪遠了些,壓住心底的慌張,頗有種豁出去的樣子,梗著脖子低喝:「看什麼?有本事你也將我丟去餵狼!」
她這般理直氣壯,是料定了李殷不會拿她如何,頂多在床上欺負她,至少不會真要了她的命。
否則,早在他中毒醒來的時候,他便殺了她了,哪裡還等到今日?
李殷垂眸盯著那片紅潤的唇。
須臾之前,那柔軟溫熱的唇還印在他的虎口上,而柔軟之下,卻是看不見的堅硬的牙齒。
像一團軟雲,雲霧散去,卻見其中暗藏鋒利。
這才是真正的她。
兔子看似綿軟,真惹急了,也是會張嘴咬人的。
他頗為愉悅,低著頭端詳手上紅紅的整齊牙印,良久,低笑出聲。
那笑聲實在瘮人,尤其是在現下的情形,溫稚京聽得寒毛一豎,警惕地看著他。
李殷不知為何,看起來心情頗好,只是說出的話依舊冷若寒潭,他盯著牙印緩緩道:「既然公主有這般意願,我也不是不能滿足。」
溫稚京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便聽他喊人。
她當即嚇得心都要跳出來。
不多時,有兩個年輕力壯的士兵掀開帘子進來。
李殷早已穿戴整齊,斂袍下了榻,嗓音冷冽,似比塞外的寒風還要冷上幾分。
頭也不回地吩咐道:「綁了,送去狼圈。」
那兩個士兵頓時上前將溫稚京拖下來,雙手反剪用麻繩捆住。
那麻繩足有手指粗,勒在堪堪好全的手腕上,細嫩的肌膚沒一會兒就紅了,溫稚京吃痛低呼。
「老實點!」
身子猝不及防被推著往前走了一步,溫稚京頓時瞪大雙眸:「你敢推我?!」
她怒目圓瞪,「我阿兄知道了,定將你這隻手砍下來!」
威脅的話起不了半分震懾作用,兩個士兵不動於衷,甚至眼神也沒給她一個。
溫稚京氣極了,又是掙扎又是用腳踢的,就差沒上嘴咬。
前面的青年聽到動靜,步子一頓,朝這邊看來。
他並未出聲,也不阻止,亦不訓斥那兩個士兵。
明明從前,他絕不任由旁人欺負她一下,無論是薛孟良,還是裳侯瑋,他總會第一時間將她護在身後……
可現在,他卻變成了一個冷漠的旁觀者,任由那兩個士兵冒犯她,還要將她丟去餵狼。
長睫懶倦斂下,輕飄飄投來一道冷淡的視線,不過一瞬,便收了回去。
看著那道淡漠的背影,溫稚京心頭一酸,心底的委屈瞬間達到了頂峰,眼眶肉眼可見的紅了,頃刻間蒙上一層水霧,瞧著可憐極了。
她被推搡著踉蹌往前走。
沒一會兒,她被帶到狼圈前。
近百平的狼圈,豢養著上百隻灰褐色的狼,見到士兵提了人來,個個目露凶光靠過來,溫稚京只看一眼,腿上發軟,險些昏過去。
狼圈旁邊還搭了一個帳篷,約莫是專門負責餵養狼群的。
旁邊的青年朝她看了一眼,淡淡道:「你可以求我。」
溫稚京憤恨瞪著他:「求你什麼!」
李殷側目看她,他鼻樑高挺,迎著稀薄的日光,好似鍍上一層淺淺的金光一般,險些晃了她的眼。
這張臉,每一處分明都極盡溫潤,卻偏偏生了雙冷冽的眼眸,眸光流轉間,透著一股懨懨的孤冷。
連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泛著一絲冷意。
只聽他慢悠悠說:「日後對我言聽計從,我讓你笑,你就笑,讓你哭,你就得哭。」
他笑得殘忍,「如何?你若答應,我即刻便放了你。」
堂堂大周公主,她就是死,也不會屈辱求饒!
溫稚京怒目圓瞪:「你做夢!」
幾乎瞬間,青年的嘴角便落了下來,溫稚京下意識後退半步。
李殷眼眸微眯,抬手捏著溫稚京的臉頰,迫使她抬起頭來:「就這麼篤定我不敢殺你?」
他低聲笑了笑,一雙黑眸緊緊攝住她,「溫稚京,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一直對你心軟?」
溫稚京毫不示弱地反問:「你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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