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嬤嬤自然也認識公孫敬。雖然不喜歡他,但是見他這麼生氣,乳嬤嬤還是嚇了一跳,古怪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輪轉。
蘇晉衍看到了,但他現在沒功夫再與她解釋,只轉過頭,望著公孫敬,慢悠悠道:「我怎麼騙你了?」
「我與雁書去市集,是不是帶你了?我下車,是不是喊你了?你自己磨磨蹭蹭,那集市人多,你與我們走散了,我有什麼辦法?」
「你——!」
「行了,你若是無事,就收拾收拾回京復命吧。」蘇晉衍不再聽他說話,重新看向明雁書,這才露出笑容,「咱們進去吧。」
桐州來的人還在堂內等他們。見蘇晉衍與郡主回來了,連忙站起身見禮,「這位便是蘇刺史與郡主了吧?我們大人聽說嬤嬤是郡主身邊的人,與郡主走散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洛州,立馬就把人送回來了。」
沒想到桐州都知道他們二人的事了。
明雁書再一次感受到了這年頭情報傳播之快。她微笑著對那人點了點頭,「多謝你家大人。」
「不敢當不敢當,我家大人也說了,都是朝廷的官員,哪有不為殿下盡心的呢?」
聽到這,蘇晉衍桃花眼一眯。沒想到這桐州刺史也跑到明雁書面前獻殷情了。
「你家大人有沒有說過,希望洛州如何答謝?」
他就不信桐州刺史能這麼好心。
果然,就見那使者聽完,從袖子裡掏出一份請柬,「下個月是我家老夫人的壽辰,不知殿下與蘇大人可否賞臉,去一趟桐州?」
明雁書不懂這些州與州之間的關係,看向蘇晉衍,全憑他做主。
蘇晉衍接過請柬,似笑非笑,好一會才點了頭,「行啊。勞煩你回去告訴陳刺史,就說下個月殿下與我一定去給老夫人慶生。」
等其餘的人都走了,蘇晉衍見明雁書與乳嬤嬤緊緊站在一塊,知道她二人肯定有許多話要說,自己湊上去也沒用,識趣地讓二人去休息,他則去找了心腹來討論桐州的事。
乳嬤嬤隨著明雁書回房,見二人並不住在同一處宅子裡,這才鬆了口氣。
等回了房中,明雁書換了衣衫,平春給二人都端了茶來,乳嬤嬤才開口:「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事說來話長……」明雁書將自己來洛州這些天發生的事,以及蘇晉衍的說辭,簡單地講了一遍。乳嬤嬤聽完,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就怕殿下你人生地不熟的,被欺負了。」
明雁書臉一紅,「沒有,他對我挺好的……」
雖然總愛戲弄她,但是真欺負她的事,也沒見他做過。
「不過,從前我不在,男女大防的事,或許殿下與這兩個丫頭都不了解。現在我回來了,畢竟還未成婚,有些事還是注意些為好。」
明雁書皺了皺眉,不懂她指的是什麼。
只是接下來幾天,她卻發現,自己見到蘇晉衍的次數,明顯少了。
原本兩人住的地方就不在同一處,之前蘇晉衍時不時會來找她,或者她去刺史府。不過這些天乳嬤嬤在,她不好去尋他,只待在宅子裡,或是與平春文夏做點女紅,或是在院子裡尋景作畫。
她只當蘇晉衍在忙。這一日她發現了一處亭子,靠著假山,周圍種著一圈金桂,有幾支開得早,已經能看到淡黃的花朵。
「去取紙筆來。」
明雁書十分欣喜,轉頭對身後的平春說道。平春應了一聲,轉身去了,明雁書站在原地,又聞到一陣淡香。她一雙眸子水亮,提著裙擺快步朝那金桂走去。
然而她剛走到那金桂旁,忽然有人伸出手,將她拉到了假山後。
明雁書嚇了一跳,剛要叫人,溫熱的氣息落在耳邊,聲音清朗:「別怕,是我。」
一聽這聲音,她緊繃的身子軟了下來,抬眼,嗔怒地瞪了男人一眼,「你嚇我做什麼?」
蘇晉衍一隻手橫在她腰上,一隻手還抓著她的手腕,將人圈在懷裡。見她沒有繼續掙扎,他的手臂悄悄收緊,也有幾分無奈:「若不是這樣,我都見不到你了。」
二人挨得極近,隨著他說話,明雁書能感覺到他胸腔的微震。她臉一紅,扭著身子從蘇晉衍懷裡掙脫出來。
她穩了穩心神,更是不明白蘇晉衍此舉是何意,疑惑地看著他:「怎麼見不到?你光明正大地跟我說,我不就見你了嗎?」
蘇晉衍挑眉,輕哼了一聲,「你能見我,可是你的乳嬤嬤怕是不讓的。」
這幾日他每次走到宅子前,想要見她,便被她的那位乳嬤嬤攔下了,說什麼兩人還未成婚,若有事,請他先遞帖子進來。總是進出郡主的院子,對郡主的名聲不好。
明雁書並不知道此事,聞言睜大了眼睛,這才明白那一日乳嬤嬤說的「注意些為好」是指的什麼。
可是乳嬤嬤也是為了她好,明雁書說不了她的壞話,只得先安慰蘇晉衍。
她拉了拉蘇晉衍的衣袖,明顯不熟練生硬地轉移話題,「那你現在見到我了,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