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最後的畫面是一張滿是大鬍子的臉。
楊青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幾個畫面過於清晰,讓他難以分辨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的記憶。但,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麼,他的原身並不是自己失足落水,而是被人謀害的?
這個想法,讓他一下子驚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不就是穿進了一部家長里短的種田文嗎?這怎麼還驚悚起來了呢?
可是……為什麼呢?
有誰會想害死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鄉下哥兒,難道會是二房的人?楊青青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二房的人昨天他見過了,不過是幾個偷雞摸狗的小人,他們盼著他死是真的,但殺人的膽量,量他們也沒有。
那,到底是誰想要他的命呢?那個大鬍子的人又是誰?
嗐,楊青青想著想著,忽然又失笑了,他忍不住拍了拍自個兒的腦袋——自己怎麼還真認真思考起來了,八成只是自己剛剛穿越,腦子亂了,又或者只不過是個夢罷了。
沒什麼好多想的。
肚子都咕嚕咕嚕叫了,他得趕緊起床,先給自己弄點吃的東西再說,畢竟吃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農村里是柴火大灶,做的飯菜肯定比燃氣灶和電磁灶都香,楊青想想就覺得食指大動。
***
農曆三月,凍土漸融,雖然早晚還冷著,但春耕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
程家父母還在的時候也寬裕過,所以程景生和哥哥小時候都讀過私塾,因此長大後,老大程潤生就當了村裡的教書先生,而程景生就拜師學了醫。
不過,在這小村子裡,教書行醫也養活不了一大家子人,所以,他家還是要種地的。
今天大哥還要給孩子們上課,所以趁著沒人來看診,程景生一天亮就扛著鋤頭下地了。他得先把去年收完苞米剩下的柞子給刨出來,這樣等天暖和了,就好種新的苞米。
就這麼忙到半下午,把活兒都幹完了,擦了擦汗,程景生才想到楊青的事。
昨天場面混亂成那樣,他也沒給人把後續調養的方子開完,趁現在有空,他連忙回了家,重新把方子琢磨明白,直接給他把藥也抓上了,用紙包成一副一副的,提溜著往楊青家走。
姜臘梅今天似乎對他格外熱情,要留他吃飯,還把花生瓜子糖瓜都拿出來讓他吃,程景生也沒多想,客氣了幾句,就把藥留下,交代了幾句怎麼煎怎麼吃。
「行,那嬸,我走了。」他沒有留下吃飯的意思,直接準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