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他發現自己好像其實很喜歡程景生生氣的樣子,上次那天晚上被他被他凶的時候,只覺得很害怕,但事後回想起來,又覺得很刺激。
越是被他嚴厲地對待,就越想親近他,跟他胡攪蠻纏,再黏黏糊糊地撒個嬌,等他溫柔地安慰自己……
楊青青覺得自己竟然臉紅了起來,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發熱的臉頰,好在這是荒山野嶺,別人都幹活去了,沒人看見他莫名其妙害羞的樣子。
走了好遠的山路,他的腿很酸,腰也很困,肚子也早就餓得不行了,於是便先在樹林下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從包袱里掏出一個饅頭,大口大口啃了起來。
他拍了拍自己圓圓的肚子,微笑道:「小丫頭,今天跟上山找你爹,晚上我們一家三口野營,是不是很好玩?」
今天肚子裡的孩子也很令人欣慰,可能是知道楊青青也不容易,一路上都沒怎麼折騰,只輕輕伸過幾次胳膊腿,像睡累了伸懶腰,讓楊青青知道她很平安。
楊青青覺得,真不愧是他的崽,一定跟他一樣彪悍無所畏懼。
富貴好像也是餓了,毛茸茸的腦袋湊近嗅楊青青手裡的饅頭,眼睛裡都是無辜。
楊青青哎呀了一聲,他早上走得太急,忘了狗也要吃飯,沒給富貴帶任何吃的,這些饅頭,人吃還怕不夠呢……
「富貴啊,你……」楊青青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誠實道,「這幾天,你可能只好自己打獵了。」
富貴似乎沒聽說過啥叫自己打獵,歪著腦袋疑惑地看著他,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富貴才深深嘆了口氣,轉頭往密林深處跑了。
「應該是聽懂了吧……」楊青青自言自語地看著他消失。
既然是來照顧程景生的,楊青青稍微歇了一會兒,就給自己鼓了鼓勁兒,站起身開始找活幹了。
營地中間堆了不少油布,看起來是晚上用作帳篷的。楊青青以前也野營過,大概知道帳篷怎麼搭。
他不停地忙碌著,不知不覺,天色就黑沉了下來……
監工好像生怕村民少干一點點活一樣,生等著都快看不見路了才讓人收工,要是再幹下去,遲早會有人一腳踏空跌下山崖去。
等村民們怨聲載道了,才終於被允許回營地。
所有人都拖著疲憊的步子。
或許是因為吃了那藥的緣故,大家這一下午都變得幹勁十足,比早上沒幹活之前的精力更旺盛,幹活的動作也在監工的催促下加快了很多。
程景生和三弟四弟都沒有吃藥,就明顯感到體力不支,想要跟上進度很是吃力。
程景生告訴他們,要盡力堅持,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吃那個藥。
三弟讀書太用功了,所以身體底子不如他們幾個兄弟好,回營地的路上,腳下磕磕絆絆的。
程景生回過頭去拉了他一把,就聽見三弟嘴裡咕咕噥噥的,不知在自言自語些什麼,他嚇了一跳,以為他是累傻了,再一細聽,才聽明白這傢伙嘴裡在念《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