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站在灶台前,見鍋內熱水翻騰,連忙打入雞蛋,加入一塊紅糖,沒一會兒紅糖隨水溫逐漸化開,散發出甜香味兒。
用清水洗了碗勺,賀淵先盛出一碗香甜糖水,再用木勺撈出三個荷包蛋放入另一碗中,隨後,手拿布巾端起碗走向房間。
一進房門,賀淵臉上便露出討好笑容:「清哥,來,用布巾墊著碗底,小心燙。」
於清坐起身接過碗,輕輕舀起一勺糖水,吹涼後才送入口中。
「清哥,咱倆手頭緊,但我決定以後省點你吃荷包蛋,我喝湯就夠了。說著,他特意坐到床沿邊,讓於清看見自己碗裡確實只有湯水,一個荷包蛋的影也未見。」
於清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卻有些心疼地說:「家裡雞蛋多著呢,咋不多打幾個,放家裡也得放壞,拿去鎮上賣,還不一定能賣出去。」
賀淵連忙擺手,笑道:「哎呀,清哥,我少吃幾個,你就能多吃幾個嘛,你是我夫郎,我討好你,那不應該的。」
於清聽後立即就不幹了,想將碗中雞蛋分給賀淵,但賀淵卻靈活地站起身,端著碗躲開了。
賀淵微微上揚唇角,歪著頭咧嘴一笑:「夫郎,為夫都說了不用,鍋里還剩了兩個,我先喝湯墊墊肚子,也順便討好一下你。」
「清哥,你覺得我這馬屁拍的如何?」
於清覺得心中一股無名火,快要壓制不住,正當想破口大罵時。
賀淵卻見好就收,迅速溜去灶屋,還不忘說道:「清哥,一會兒我來收碗,你先放一邊吧。」
於清只覺得,這個賤人,自己真是瞎了眼,黑了心才對這個臭玩意兒死纏爛打。
今日,於清身子不適,賀淵下午也未在家中躲懶,將昨晚剩的一些湯水倒給土小黃後,拎起竹籃,人都走到土路上了,土小黃還試圖跟上他的腳步。
賀淵轉過身:「土小黃,趕緊回去,你這腿太短了,我還要上山呢,你回去陪清哥唄。」
見土小黃並未停下,快速向前跑來,賀淵無奈蹲下身,抱起土小黃揉了一把,毛茸茸的頭,然後,抱著它往回走去,將狗崽抱進房內才說道:「清哥,我怕你寂寞,把土小黃放到屋裡陪你哈。」
如此,賀淵身後才沒了小尾巴,先去了賀小雲家,叫上雲哥兒後,兩人一路往山上走去。
在山中尋找了一個多時辰,終於找到還結著桑葚果的桑樹,之前碰到的桑樹都已被摘得乾乾淨淨。
桑葚五六月份逐漸成熟,農家人會早早上山尋找桑樹,桑葚不但好吃,還能賣錢。
兩人也算運氣好,在山窩找到了這僅剩的幾顆桑樹,桑樹並不高,無需用木鉤子,他們二話不說,各自散去爬上一棵樹便利索地摘起桑葚果。
待幾棵樹都掃蕩乾淨,賀淵漫不經心說道:「雲哥兒,去我家吃晚食,而後就在我家歇下。」
賀小雲聞言,滿心歡喜,他最喜歡清哥哥了,不但是村里最漂亮的哥兒,待人還溫和大方,時常給他做好吃的,於是立即連連點頭。
見計謀輕易得逞,賀淵心中暗自竊喜,眼眸划過一抹狡滑。
歸途之中,偶遇一條潺潺小溪,賀淵興致盎然:「雲哥兒,我弄幾條魚回去,咱們再去買塊豆腐,晚上熬個魚湯豆腐。」
溪水邊石頭上覆滿青苔,稍有不慎便可滑落水中,幸而溪水不深,無甚大礙。賀淵叮囑賀曉雲,在路邊等候自己,則穿梭林間,在山中找了根樹叉
時間緩緩流逝,賀小雲倚靠樹身小歇,幾乎快入夢時。賀淵才手持樹叉,樹叉上插著三條鯉魚,走至賀小雲身旁。
賀淵用腳輕輕踢了踢賀小雲,笑道:「雲哥兒,讓你等著,你還睡著了,這日子倒是舒坦。」
賀小雲揉了揉眼:「阿淵哥,你是大少爺,抓魚之事還是留給我那粗獷大哥吧,他眼疾手快,抓魚正合適哩。」
賀淵難掩笑意:「行了行了,快點兒起來,咱抓緊時間下山嘞。」
下山路就是比上山輕鬆,兩人邊走邊跑步履輕鬆,如今已是五月底,氣溫漸暖,夜幕也緩緩推遲來臨。
此時,太陽不過才日落西山,天邊暈染著黃暈,金色餘暉灑滿整個村莊,家家戶戶升起寥寥炊煙。
田地勞作的漢子,紛紛扛起鋤頭,鐮刀或是背簍,一路結伴談笑,往家中歸去。
陶方正驅趕羊群歸家,一眼便瞧見他們,揮舞著手中羊鞭,大聲喊道:「嘿,淵哥,看這兒,今兒上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