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呵斥道:「淨說些胡話,這話以後不許再提了,聽到沒?」
賀小雲趕緊打圓場:「清哥哥,你趕緊做飯吧,這燉大腸可得費不少時間呢,我來看著這倆小子。」
於清哼了一聲,轉身走進灶屋,挽起袖子開始準備做飯。
先把豬大腸仔細地清洗乾淨,切成小段,又把白蘿蔔削了皮切成塊。
接著,在鍋里倒了些油,等油熱了,放入蔥姜蒜爆香,再把豬大腸倒進去翻炒。炒得差不多了,加入清水、白蘿蔔,撒上鹽、醬油等調料,蓋上鍋蓋,慢慢燉煮起來。
不一會兒,灶屋裡熱氣騰騰,香味漸漸瀰漫開來,於清拿著湯勺攪拌著鍋里燉著的豬大腸,時不時往院裡瞅一眼,只見賀小雲正帶著兩個娃娃在院裡耍呢。
七月流火,酷熱難耐,於清在灶間忙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把飯煮好了。瞅瞅日頭,眼看到晌午了,他趕忙把飯菜盛出來,端到堂屋那張老舊的木桌上放涼。
飯是做好了,但於清的氣還沒消,不是氣小的,而是氣大的,都怪那禽獸只顧著埋頭苦幹,全然不想想別的。
看來日後得給人戒葷了,只吃素的,對腎好,不行不行,這不是個法子,萬一憋不住出去找人了,可咋整
於清坐在小板凳上越想越氣,嘴裡嘟囔著:「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把他給閹了算了!」
可話一出口,他又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呸呸呸,這說的是啥渾話,閹了他往後可咋辦?總不能用黃瓜對付吧。」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心裡滿是無奈,這男人啊,就是麻煩,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大的小的都一樣,瞅著就叫人心煩。」
不久,賀淵從外頭回來了。一進屋,他就覺出氣氛不對,於清坐在那兒,一聲不吭,眼皮都不抬一下。
賀淵心裡直犯嘀咕,咦,我的好清清這是咋了?咋不理我了呢?他的目光落到木桌上,那裡擺著一大碗肥腸蘿蔔湯。蘿蔔燉得軟糯,筷子一戳就透;肥腸香氣撲鼻,那獨特的味道勾得人直咽口水;湯汁油亮油亮的,看著就有食慾,就著白米飯吃,別提多香濃醇厚了。
吃飯的時候,賀淵心裡七上八下的,偷偷用腳輕輕蹭了蹭於清的小腿,想讓於清消消氣。
誰料,於清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狠狠瞪了他一眼,把腿猛地挪開了。
賀淵不死心,又小心翼翼地把腳伸過去,輕輕碰了碰。
於清「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大聲吼道:「你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這一吼,把賀淵的脾氣也勾上來了。他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你又發哪門子瘋?早上出門還好好的,咋我一回來,你就變了個人似的,理都不理我。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說句話呀。」
於清一聽,火氣「噌」地冒上來,牙齒咬得咯咯響,可就是說不出話。這種事咋好意思明說呢?他於清也是要臉的人。他想著,等晚上沒人的時候,再跟賀淵算帳。於是,他氣鼓鼓地吃完飯,拎起食盒就出門了,留下賀淵一個人乾瞪眼。
賀淵望著於清離去的背影,心裡雖然生氣,但瞅著桌上的飯菜,肚子也叫了起來。他想著,再氣也不能餓了自己,於是一口氣連干三碗飯,吃得飽飽的。
吃完飯,賀淵逗了會兒孩子,可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頭。他一直在琢磨,於清到底為啥生這麼大的氣呢?他把最近做的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咋想也想不明白。
賀淵忍不住問騎在小木馬上的澤大寶:「大寶,你小爹為啥生氣?是不是你惹他了,連累我他也看不順眼了。」
澤大寶使勁搖頭,小腦袋晃得像撥浪鼓:「大寶可乖啦,沒惹小爹爹生氣。」
這時,熙小寶頭上戴著兩朵茉莉花,跑過來說:「哥哥騙人,小爹爹還說要抽抽他噠。」
賀淵一聽,目光變得銳利,看向澤大寶。
可澤大寶不怕他爹,梗著脖子說:「弟弟亂說,小爹爹天天都說要揍窩,才不是因為窩惹他生氣。」
熙小寶聽了,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哥哥乖乖哦。」
賀淵覺得問這倆小娃娃就是白費勁。一抬頭,瞧見賀小雲從後院餵狗回來。他忙說:「雲哥兒,你來的正好,你知道清哥為啥生我氣不?」
賀小雲愣了一下,撓撓頭,把上午的事兒說了一遍。其實他也不明白於清為啥生氣,就覺得和澤大寶說的話有關。
賀小雲才十七歲,還沒嫁人,對夫夫之事一竅不通。在他單純的想法裡,兩人在床上躺著就能懷上娃娃。
賀淵是過來人,一聽就懂了。他尷尬地咳嗽兩聲,對賀小雲說:「雲哥兒,這事兒你別管了,我知道咋整。」
看看天色,不早了,賀淵該去書院了。出門時,他不忘叮囑孩子別亂說話。
下午,太陽西斜。賀淵在屋裡畫玩具車圖紙,想著做好了給孩子玩。於清在院子裡把洗好的被褥掛在晾衣繩上。這天太陽大,估計衣物曬一日就能幹了。
兩口子的小日子裡,於清常鬧些小脾氣,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
於清心裡有數,夫夫過日子,得懂點拿捏的分寸,偶爾使使小性子那是情趣,一直揪著不放,誰都得膩歪。這會兒又跟沒事兒人似的,對賀淵噓寒問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