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循的眉目緩緩舒展開,捉住她的手輕含了一下,「沒事。」
說完,卻又翻身上來,將臉埋在她的頸窩嗅,一邊用下頦的青茬磨蹭她光滑的臉頰。
靜臨被他呼出的熱氣弄得渾身酥麻,又觸到了痒痒肉,忍不住嚶嚀一聲,笑著推他,「你屬狗的?聞什麼……」
他也笑,動作不停,嗓音逐漸喑啞,「娘子孤枕難眠,在下願為娘子解憂。」
第二日晨起,靜臨在淨房裡磨蹭了許久才出來,早飯只吃了一點點,說是天氣熱了,沒有胃口。段不循問她想吃什麼,她想了想,說想吃冰湃果子。
下人給上了櫻桃和枇杷,各用一隻薄壁青瓷高腳盞盛著,上面還淋了乳酪。
段不循瞧著她又是各嘗了一口就撂下了,心裡便有些著急,「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找個郎中過來看看?」
靜臨咬著小金匙,睃著他道:「想吃朝前市上的冰湃楊梅,最頭上那家的。」
段不循只得撂下帳冊,下樓去給她買。來回一趟,大約一刻鐘的功夫,身上出了一層薄汗,鬢角的黑髮有些濕了。
靜臨見了楊梅頓時眉開眼笑,接過來先舀了一勺餵到他嘴裡,笑眯眯問:「好吃麼?」
段不循喉結滾動,咽下一口酸甜清涼,道了句「你吃吧」,坐下重新翻閱帳冊。餘光里卻見她將先前的枇杷和櫻桃折到一隻盞子裡,又將楊梅從小竹碗裡倒到空出的盞子裡,也在上面澆些乳酪,又用匙子擺了個小山形狀,這才心滿意足地小口吃起來。
深紅的果子裹著層雪白的乳酪,被金燦燦的小勺子送到口中,兩片粉紅的唇一張一合,末了又用粉潤的舌尖輕舔餘下的乳冰,不小心在嘴角沾了點艷紅的梅汁。
段不循忽然覺得手中的帳冊面目可憎,索性合上。
靜臨的唇被冰楊梅染了色,見狀疑惑地望過來,「怎麼了,帳目不對麼?」
段不循眸光落在她唇上,示意自己也想吃。
她便將青瓷盞往他跟前一推,「你吃。」
段不循忽然起身,俯身將她壓在迎枕上,吻自唇角的梅子汁蔓延到唇齒中,奪走了她口中之物。
見他愈發得寸進尺,靜臨急得推他,小聲道:「不行。」
他頓住,喘息有些粗重,隱約帶著一絲梅子味,「怎麼不行了?」
「我……我小日子來了。」
段不循一愣,怪不得她早上在淨房裡磨蹭了那麼久……嘆了口氣,只得起來,一層層地為她整理衣裙。
「怎麼不早說,肚子疼麼……」
說著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臉色就沉了,訓斥道:「那你怎麼還吃冰?」
靜臨笑嘻嘻地瞅著他,得意洋洋道:「肚子不疼就能吃啊,官人比奴家還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