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陸橋站在一副巨大的霓虹燈牌下,看著上面亂七八糟的符號組成的名字,眉頭緊皺。
一看見他,門口的服務生立刻笑臉迎上來:「帥哥!進來喝兩杯啊?我們這兒等會有個艷遇趴,卡座限時給您打八折啊!」
陸橋冷冷地望過去。
他現在只想知道為什麼大晚上的,傅義不回家,要跟一輛外地的車來這種地方。
想著,他突然嗤了聲。
也對。
這種事對傅義來說,不是很正常?
畢竟一開始,自己不也是讓傅義誤以為是仁川酒吧的,才有了接下來的發展。
他瞥向熱鬧沸騰的門縫,舞動的螢光棒,在他眼底結成一團慍怒的火。
失控。失控感像是一輛突軌道飛車,在天上滑過最高峰的時候,突然斷了安全繩索,然後借著慣性,筆直地向大地速滑墜落。
原來不是那個佟欣不佟欣的原因。
因為在偷陸橋東西的人,是傅義本人。
恨意在濕潤的雨霧裡瀰漫。為什麼?傅義命令他做的事情他一件不落地都做到了,哪怕他不喜歡,哪怕他已經順著傅義的意,卑躬屈膝到把自己的自尊從肉體裡剜掉,為什麼還要這樣?為什麼?
見他不說話,服務生用手擋著雨,三步兩下躥上來,問:「這位帥哥?別在雨里干站著啊,來不來吱個聲啊?」
陸橋看向他,強迫自己臉上掛起個笑容。
服務生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兩眼冒星星:「喔……帥哥你不會是今晚的嘉賓吧?」
「嘉賓?」
「不是嗎?有沒有邀請信?」
陸橋沒有說話,想從服務生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而對面的服務生做著同樣的動作,試探:「帥哥你自己帶好那個了嗎?」
陸橋剛想問「什麼」的時候,服務生已經舉起手,食指和拇指圈成了個環。
陸橋立刻瞭然,冷笑道:「裡面是什麼樣的局,還要帶這麼齊全。」
「哎呀,畢竟是吃葷的,安全起見嘛,帥哥你們行里人,應該都懂啦。」說著,服務生拍拍他的肩,但卻被陸橋的目光硬生生地瞪回去。
「葷的。」陸橋嘴裡玩味地咀嚼著服務生的話,指甲不自覺地陷進肉里。
服務生尷尬笑著:「要不這麼的吧,帥哥你先隨我來換衣服?」
陸橋應了聲,跟在他的身後推開了酒吧的大門。裡面的歡騰和熱浪一瞬間鋪面而來,服務生在前面擠開人群帶路:「讓一讓,借個道啊!」
走到安靜的化妝間,服務生從突然恍然,轉頭問:「誒,帥哥,忘了問,約你的老闆是哪個來著?我幫你安排到老闆那桌啊?」
陸橋回答得毫不猶豫:「傅義。就是剛才進來的那位。」說著,他接過服務生手裡兩片保險/.套。四四方方的鋸齒包裝上印著尺寸和口味。
說來也巧,他第一次跟傅義用的就是這個。沒想到今天能以這麼個方式,在這裡重逢。
緊接著,陸橋把兩片扔回服務生手裡:「麻煩換個牌子吧。這個牌子的他過敏。」
服務生面露難色:「暫時……好像只有這個了。」然後猶猶豫豫地推回陸橋手裡,「要不然就用這個吧?過敏的話……不是會腫得更好看嗎?」
第56章 別著急,人這就來了
繽紛的輻射燈在大廳里閃動,舞池裡的男女身影扭動。
傅義坐在最角落的沙發,一張不大的圓形桌旁,還圍著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清一色的好皮囊,尤其又是在這種地方打著領帶踩皮鞋,走進來坐下的一瞬間就引來了不少駐足的眼。
傅義坐在最南面,身子陷在沙發,旁邊聒噪的舞曲有點兒吵,他正不怎麼高興地低頭玩手機。
正對面一個長相俊朗的男人看過來,故意高了聲調問:「怎麼?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地方嗎?今天心情不好?」
聞聲,傅義抬起眼皮。
面前背頭的男人已經喝得臉色微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滿是欲望。
傅義不屑地哼了聲:「江安你不是結婚了嗎?家裡老婆知道?」
聞聲,江安笑了下,起身一屁股坐在傅義的身邊。噴著酒氣在傅義耳邊摩挲:「怎麼?吃醋啦?那都是家裡老子的安排,其實這麼多年過去,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啊。」
酒氣撲面而來,傅義忍著好脾氣笑:「可別這麼抬我。我們那一晚,純粹我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