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官把一支黑色中性筆插入上衣口袋,抬頭:「你這小子故意難為人是吧?剛才物業不都問過話了嗎?小區監控這幾天在維修,在維修,查不到呢查不到,你犟什麼?」
陸橋還想說什麼,但老警官很不耐煩地「呵」了聲,擺擺手:「行了。有什麼事兒,以後你來局裡一趟說吧。我還有事兒,下次再聊。」
陸橋急忙:「不——」
望著警官離去的背影,傅義冷不丁地開口:「你還想查什麼?這事兒誰幹的,還不夠明顯嗎?」
陸橋心裡一頓,轉頭望他:「什麼意思?」
傅義身子從車窗上挺起來,十分流暢地坐上了陸橋的副駕,車窗搖下來,半露出傅義漂亮的眼睛,有些慵懶地望著他:「上車。這點兒小事我們自己解決就行,用不著麻煩警察。」
-
公、主號|沉舟\渡/海\樓
陸橋開車最後停在一座新修的大樓面前。
陸橋拉起手剎,透過車窗仰頭張望,大樓上水藍色的玻璃窗非常完美地折射著太陽的光,看上去,像是剛修好沒多久的大樓。
門口牌子上幾個楷體的大字:芸安集團。
陸橋疑問:「來這兒幹嘛?」說著把導航屏幕關了。
「當然是報仇。」
陸橋斜目望過去:「你知道是誰燒的?」
傅義倚靠在車椅里:「你本本分分的還能得罪誰?那天你從會所走了之後,我跟江安鬧了點小矛盾,他當時說要燒死你,我以為他又滿嘴跑火車,沒想到這次他玩真的。」
聞聲,陸橋挑眉:「小矛盾?」
傅義目光故意躲過。
陸橋鍥而不捨追問:「什么小矛盾,能把我也牽涉進去?」
傅義理所當然地聳聳肩:「打狗還得看主人唄。主人這次錯了行不行?」說著,玩兒一樣摸上陸橋的臉,皮膚在手心微涼,「但你放心。我的事就是我的事。走,下車。」傅義順勢按著陸橋的臉推開,轉身就開了車門。
陸橋被他腦袋推得一偏,指頭用力的地方有點疼。雖然才兩三天沒見,但這觸感像是穿過了漫長的時空隧道才印在他臉上,讓他分外思念。
想著陸橋盯著傅義的背影,嘴角不由勾起笑意。替他拿了外套之後也跟著下了車。
-
大廳里諮詢台後面是個年輕男人,長著一雙鬥雞眼。
生氣的時候他整個臉都在用力,所以兩隻本就不大的黑色眼珠子,就會拼命往中間擠:「先生!我們有規定,沒有預約是不能放您進去的!如果您再不配合的話,我只好叫我們的保安,讓他們把您抬出去了!」
「嗤。」盯著他眼睛看,傅義沒忍住。
男人更急:「我很認真!」
傅義把手肘打在諮詢台上,手指漫不經心地在空中點了下:「你這是天生呢嗎?」說完陸橋連忙在他身後扯衣角,但傅義回頭看了他一眼不以為意。
一聽此言,男人更氣,直接抬起手開始喊:「保安!保安!來人!把這人給我抬出去!」
應聲門口幾個制服,聽見動靜,連忙舉著棍扶著帽子往這邊跑。
「嘖。」傅義煩躁地咂舌一聲,「我想跟你好好說,非動什麼手?」
緊接著他低眼,眼疾手快摸起男人一瓶黑墨水,笑著:「借用一下啊,別見怪。」
男人:「哎你——!」
話音剛落傅義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擰著手裡墨水瓶蓋,似乎絲毫不把身後的幾個保安放在眼裡。
只有男人在背後急切地喊:「快點!快點!你們攔住他!」然後幾個呆頭呆腦的保安才開始烏泱泱地往前撲。
可下一刻,陸橋橫在他們的面前,攔住了去路。
他平舉起的手裡只拿了一隻藍色的硬殼文件夾。但從那厚度來看,文件夾的份量不輕。
男人尖聲喊:「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陸橋冷冷斜了他一眼;「剛才說話的時候,沒聽錯,你罵了他三句?」
男人本就瘦小,被他要殺人般目光一盯立刻慌了神。
緊接著,陸橋的目光掃向五六個保安,以一種極為禮貌的語調說著,「我們只想好好地解決一些事,不希望動手動腳。但諸位不配合的話,真的要勸一句,我下手沒輕沒重,請三思。」
語落幾個保安猶猶豫豫地不敢上前,一個個推三阻四就等第一個邁出步子的。
忽然,背後「啊——!」一聲尖叫,眾人目光立刻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