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人一狗那麼對視,陸橋就充分從狗眼裡看出倆字:我操?
本著和平共處五項原則,陸橋聽傅義的,給他扔了塊肉乾。
但沒想到三圖沒用狗筒子接。
「啪」一下,巴掌大的風乾牛肉乾,好死不死正好砸在它臉上。十環。
然後陸橋明顯看見狗眼神變了,一張寫滿了「我從哪兒來我要到哪兒去」的臉突然聚焦起來,不可思議地瞪著陸橋加強了語氣:我操!
下一刻,這隻跳起來有成人高的哈士奇縱身一躍,牟足了勁就往陸橋身上撲。
「陸橋!」傅義驚慌喊了聲。
說時遲那時快,在一人一狗快要碰上的瞬間,傅義一個閃身插入兩人之間,拽著三圖的脖領子就往地上拉。
「汪汪汪汪汪!!!」三圖在地上蹬著腿非常抗議。
傅義胳膊肘把它壓在地上,回頭緊張問:「沒事兒吧?」
陸橋舉著手腕,笑:「沒有。就剛才爪子不小心抓到了。一點點。」
傅義看了眼傷口,肅聲:「對不住啊。這狗平常很溫順,對人從來都沒這樣,沒注意防備。你別擔心,狗是健康的,口子不深,清水沖一下就行。洗手間往前左邊就是。」
說著提起三圖的狗項圈就往房間裡面拖,邊走邊罵,凶得哈士奇只敢嗚嗚嗚地耷拉著腦袋,那麼大一體型縮成個小雞仔似的。
之後陸橋聽見「砰!」一聲。籠子被緊緊關上。
正巧陸橋從洗手間裡走出來,傅義很自然地握起了他的手腕,看傷。
「剛洗完手,有水,還沒擦呢。」
傅義瞥了他一眼:「口子是我的狗抓的,水也是我花錢買的,你覺得我有什麼好嫌棄的?」緊接著他指頭勾著陸橋的領子,「走,給你擦點酒精。忍忍疼。」
「嘶——」陸橋太陽穴在跳。
不得不說,傅義的手法實在粗糙。
「怎麼?疼了?」
陸橋鼓著腮吸了口氣,笑著搖搖頭:「三圖它比我見到的哈士奇要大很多啊。」
傅義用棉簽又取了點兒酒精,隨口:「是。俄羅斯的狗。」
「特地去買的嗎?」
「不是。撿的。之前跟過一個演出,冬天,出門沒走兩步碰見它了,就抱回來了。當時它裝模作樣特別可憐,後來原形畢露才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陸橋聽著,總覺得好像在點誰呢。
又轉了個話題,問:「那為什麼給它取名三圖啊?有什麼含義?」
傅義眼底明顯躲閃了下,沒接話,把棉簽利索扔進垃圾桶:「可以了。等會兒佟欣晚點來幫我遛狗,記得給他開門,我先睡一會兒。」
「誒——等等。」陸橋拉住傅義的手。
「幹嘛?」他回身。
「至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傅義伸手扯領子,順道把手抽回來:「你餓了就先叫餐。用座機電話打,餐廳的號碼都在電話機旁邊。」
「不用這麼麻煩——」陸橋執拗地說,「我去煮點粥給你。十五分鐘就好。可以等等我嗎?」
傅義皺眉盯著陸橋看,但在他臉上除了那雙笑眯眯溫和的眼神之外,什麼都沒有。但他熟悉陸橋就好像熟悉自己手掌的紋路,每當陸橋這樣的時候,他就會變得很難纏、很煩人。
「你手上還有傷。」
「但傷在手背。」扔下這句話後陸橋轉身就走,傅義張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抿起咽下,眼裡猶豫掙扎回閃,兩息後,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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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
陸橋走到廚房,剛拿起鍋鏟,一轉頭就看見傅義不大高興地走了上來:「做什麼?要淘米嗎?還是切菜?」說著傅義在廚房裡不自然地擺動廚具。
小動物在尷尬的時候,就會假裝自己很忙。
陸橋強壓住眼神中的驚訝,問:「你要來給我幫忙嗎?」
傅義背對著他沒有說話。拿著鐵勺噼啪噼啪地敲鍋蓋。
陸橋收回目光,低頭嘴角綻開笑意:「我想做菠菜粥,那你幫我洗洗菜吧。知道菠菜放在哪裡嗎?」
傅義鼻腔悶悶哼了聲:「你當我是傻子。」
說著一把拉開冰箱,抱出一捧綠色的菜葉在水龍頭底下沖。陸橋瞥了他一眼,傅義洗菜很細,每一根菠菜葉莖上的泥沙他都會認認真真地洗掉,不留一粒。倒是看得陸橋有點驚訝。
「切絲吧。」他吩咐了聲。
傅義對這個命令先是神經過敏般地皺起眉,然後又猶猶豫豫拿起了刀。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走進廚房。案板上的刀比他想像中的要沉的多,舉起來切下的時候似乎總不按傅義原先設想的走,兩刀切下去,大大小小不規則的葉片,傅義看了就煩:「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