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俯視著傅義,咀嚼著傅義臉上的憤怒:「還這麼凶啊?」
緊接著,他嗤笑一聲:「你求求我,我就放過你們舞團。要不然,你們這幾百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就算他們離職也好,轉行也罷,我會一直盯著他們每一個人,一直把他們圍困到死。」
傅義無聲地緊咬牙關,本就傷了的嘴唇向外滲出血來,仰著頭向下滑落到他的眼角,望上去就像是一顆憤怒的眼淚。
江安抵著他的下巴,強迫傅義抬起頭望著他:「快點認清現實啊,傅義。」
旋即傅義的喉結上下滾動兩下,像是在說什麼。
江安望著他平靜下來的面色:「大點聲啊?」說著他俯下身,以一個極其施捨的姿勢趴在傅義的面前,耳朵貼著他,「我聽不見。」
傅義在他卸力的瞬間,掙扎向前湊近他的耳朵。
然後就在兩人不足一指間的空隙里,忽然,他的嘴角偏偏惡意地向上勾起,彎成一個極其囂張的弧度。
嗓子裡的血水鼓著泡沫拉扯成一個沙啞的聲音。緊接著,傅義完全貼上江安的耳朵,輕柔又禮貌問候了句:
「我說。操你媽。」
江安得意的表情一僵。
下一秒。
砰——!!
傅義徒然間用額頭砸向江安,巨大的碰撞磕出好大一聲悶響。
江安痛得齜牙咧嘴捂著腦袋,怒罵:「你他媽都不能動了還要咬我一口?!還他媽真是條瘋狗!」
傅義肆意笑著,碧綠的瞳孔死死地倒映著江安的臉。
江安用袖子楷去額頭的血絲,憤恨地重新舉起鋼棍,凶神惡煞:「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說著,手中鋼棍的影兒在吊燈的照耀下豎在傅義臉上。
傅義眯起眼睛,挑釁般地望著那跟棍子。他眼神里全是輕蔑,似乎那根本不是一根能將他骨頭打爛的棒。
下一刻。
砰——!!
傅義想像中的鋼棍沒有落在他臉上,而是忽然從江安手裡脫了靶,哐啷一聲滾到地上。
沉默的兩秒後,一個熟悉又帶有怨氣的聲音飄起來:「你來遛狗就遛狗,狗在籠子裡關著,你來客廳幹什麼?」
傅義的眼底忽然一軟。
陸橋身上裹著粉色圍裙站在兩人的身後,手裡握著剛拍過江安腦殼的鍋鏟。他的目光緊盯在兩人身上,具體的來說只盯著一個人。就是坐在傅義身上的江安,正好背對著他,形成一個極具曖昧的姿勢。
打了一鍋鏟他還不走,陸橋不滿地皺起眉:「佟欣?沒記錯是叫佟欣吧?再怎麼說你也這麼大個人了,來別人家裡,騎別人身上,不太好吧?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可就要把你當賊了?」說著,捏在手裡的鍋鏟握了握。看樣子馬上抬起就是一下。
陸橋力氣本來就大,還有武器,一鏟子下來打在後腦勺把江安打得有點懵圈。
他兩隻手捂在後腦勺上,先是愣住了。
見他不動,陸橋試探著又上前,更不高興:「我都說了,你要是——」忽然,江安轉過鼻青臉腫的腦袋,把陸橋看得愣了:「我、剛才那一下有這麼大威力嗎……?」
「你他媽又是誰?」下一秒江安怒罵。
陸橋皺眉,聽聲音不像是那個小二八分。
旋即他又開始打量起眼前人的穿著,凌亂但依舊又輪廓的背頭,破爛但依舊昂貴的西裝,還有那胸前口袋裡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
陸橋忽然「嗷嗷」想起,拿小指頭指著他:「喔喔!你是那個江安!」說著說著,漸漸想起來剛才去他公司大鬧一場,本著「溫良恭儉讓」的良好美德,讓陸橋此時此刻再遇到他,心裡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嘿嘿。怎麼在這兒遇到你了?」
「媽的。哪來的傻逼。」江安看著一臉好學生模樣的眼前人,心裡更煩。
下一刻,身下的傅義的聲音亮起:「趕緊滾吧江安。這裡有兩個人,尤其是還有那麼個傻大個,你打不過他。」
傻大個在旁邊睜大眼睛聽著,一臉狀況外。
江安惡狠狠地回過身看傅義:「你以為就這麼算了?」
傅義毫不畏懼地回瞪:「不然呢江安?你的新公司建在這裡有多少灰色漏洞,你自己知道。你要是把我逼急了,咱們倆同歸於盡,都玩完。」
「操。」江安怒罵一聲,不甘的眼神在權衡利弊中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他冷哼一聲,從傅義的身上下來:「好一條毒蛇。咱們日後走著瞧。」
「趕緊滾蛋。」傅義忍痛踢了他一腳,但沒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