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凌亂又沾有水漬的床單上。
傅義坐在床邊,仰著頭,任由陸橋站在他對面,替他繫著領結最上面的紐扣。
「還疼嗎?」陸橋輕聲問。
聞聲傅義睜開眼睛,茵綠色的眼球在陽光的照耀下,又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你未免把自己想像得也太過厲害。」
陸橋輕笑:「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這兒。」說著,一邊把持著傅義的領口,一邊伸手碰上傅義額頭,指尖輕輕碰觸到的瞬間,傅義本能地向後顫縮了下。
陸橋會意地移開手:「看上去還有一些瘀血,等會兒我幫你再上一次藥。」
「不用。」傅義歪頭瞥開頭,推開他的手立刻就要起身。
但就在他剛要邁開步的一瞬間,忽然,某個地方傳來的酸痛突然電一般,從下到上躥上來,一個激靈兒雙腿一軟,緊接著就向陸橋倒去。
咚一聲悶響。
傅義準確無誤地撞進了陸橋的懷裡。胸膛柔軟的觸感隔著襯衫依舊明顯非常。
緊接著他聽見耳邊傳來一聲戲謔的調笑:「其實還是挺厲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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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昨天的事,陸橋特地去任何房間都會留著門。
他在廚房裡煮著粥,一邊聽著傅義在房間一早到晚講電話。語氣好像變得……越來越凶了。
想著,雞蛋菠菜粥被木勺掛進瓷碗,陸橋嘗了口,嗯,味道正鮮甜。緊接著他用傅義專用的瓷碗盛了半滿,替他端過去。
只不過餐桌旁的傅義陰沉著臉色,看上去狀態並不好。
「餵?你到底什麼意思?想干就干,不想干趕緊給我滾蛋!」傅義沖電話吼著。
然後陸橋聽見電話如獲聖旨般說了句「太好了!」然後突然就抖起來一個悠長的「嘟——」音。
「餵?餵?!」傅義對著手機半自語地怒吼。屏幕完全灰掉之後他憤怒地將手機扣在桌面,扶著額頭精神狀態十分美麗地笑了一下。
咬著牙:「媽的。」
陸橋將粥端在傅義面前,問:「怎麼了?」
傅義抬頭,不滿:「怎麼又是菠菜粥?」說著,手還是十分主動地拿起了湯勺,「幾個王八蛋。」
陸橋拉開椅子,在傅義對面坐下,看他低頭啜飲米粥,問:「王八蛋怎麼了?」
傅義頓了下,隔著桌子瞪他:「和你有關係嗎?」
聞聲陸橋也不氣,反而笑眯眯地:「說出來會不會好一些呢?」
傅義面色凝了下,旋即錯開他的目光,低頭:「好不容易接到個大型的商演,還有不久就要上了,但舞團那幾個幾個老骨頭說走就要走。跟我說要去追求什麼更高遠的藝術夢想,狗屁,無非就是對家舞團趁機用高價挖他們,幾個老不死的趁機往高枝上飛。」
陸橋依舊笑眯眯的:「那看來你接下來會很忙。」
傅義哼哼了兩聲:「你很高興?」
高興?
是。
光是想到今早能在傅義枕頭邊,將他吻醒起,就高興得不得了。更別說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裡,他們幾乎形影不離。
傅義有點怕燙,喝粥的時候總是很小一口地啜飲,有點兒像小貓舔水。一想到未來的幾天傅義都要這麼吃他親手做的飯,親手餵的水,陸橋就覺得心裡高興得要死。
「我好幸福。」陸橋雙手托腮,抵在桌上笑意盈盈地看著傅義。
傅義被他盯得噁心,眉頭一周:「你有病?」
陸橋臉上笑意更濃:「除了有點近視之外健康得很。」
「哈?」傅義不明所以地驚問了聲。
忽然,陸橋冷不丁地又說著:「以後我養你吧。」
聞聲傅義手下一頓,旋即眼神立刻斜過去,抬手捏著勺子佯裝要打:「你吃錯藥了是嗎?」
陸橋也沒躲,很認真地說著:「我知道你喜歡錢,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我可以去努力工作,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我一分也不要,你就只呆在我身邊。行不行?」
傅義沒好氣:「我怎麼覺得你在罵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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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認真的。」
說著說著傅義覺得越來越奇怪,冷哼了聲:「就憑你?一個十八線以外的小演員?」
「嗯。就憑我。」陸橋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盯著傅義的眼神堅定得仿佛要入黨。
「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