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就只聽見他一人粗重的喘息,過了許久,漸漸平復下來,「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先去接手幾家公司歷練歷練,往後……還有這偌大的沈家,等著你。」
「父親明知道,我志不在此。」
「那你想幹什麼!」
火一下又被挑起,沈見山不容他拒絕,「這事就這麼定了。另外,你年紀也不小該成家了,明日,家裡舉辦晚宴,到時候看看中意哪個。」
「中意?」沈庭章反覆咀嚼著這個字,冷笑迭起:「中意誰,然後也不顧人家願不願意。」
沈見山,「你說什麼?」
「這不是沈家一貫的手段麼?」沈庭章凝眸看他,「好比當年……您對我母親那樣!」
哐當!
沈見山抄起杯子砸向他腳邊。
沈庭章神色不變:「難道我說錯了?還是說您,惱羞成怒了?」
一瞬間,像又回到半年前的那場對峙里。
話題繞來繞去,總離不開沈庭章早逝的母親——林晚吟。
…
從主樓出來後,沈鶴軒就去了花園,闊別多年,溫室里依舊遍地薔薇。
可以說,只剩薔薇。
「沈鶴軒,你家好大啊。」陽光明媚的少女穿著白裙穿梭花叢,東嗅嗅西聞聞。
沈鶴軒一眼不錯跟著,生怕她被薔薇藤蔓上的刺給扎到,「你慢著點,別跑太快了。」
「我這不是第一次見這麼大的溫室嘛。」發現一朵不知被誰摘下又扔到地上的薔薇,林晚吟歡歡喜喜撿起來,跑回他身邊,「看到了啊,這可不是我摘的哦,它掉地上了。」
沈鶴軒嘆口氣,點點她的額頭,滿臉寵溺:「這麼喜歡,重新摘一朵不就好了,反正每天都有傭人過來摘花送到各房。」
「還是不了,就這朵。」
林晚吟眨巴眨巴眼,轉手將去掉根莖的花瓣,趁他不備別耳上,指著人大笑:「哈哈哈!簪花少年,不錯不錯!」
沈鶴軒抬手摸了摸耳,牽起唇角。
畫面緊跟著一轉,少女四肢鎖著鐵鏈躺在床上,一身白裙早已泥濘,那雙總愛彎著笑的眼睛,藏不住洶湧恨意。
「要是沒有遇見你就好了!」
「要是沒有喜歡你就好了!!」
「沈鶴軒,我恨你,我恨你!!!你們沈家人都不得好死!」
……
悽厲怨毒的詛咒,一聲聲迴蕩在昏暗的房間裡。
沈鶴軒踉蹌退幾步,緊抓佛珠。
「六叔。」
猝然回頭,沈問月被他臉上的狠戾嚇了一跳,「六叔你怎麼了?」
「你怎麼來了。」閉眼轉過去。
捻動佛珠,緩平情緒。
沈問月咬了咬唇,說不出地失落:「小叔回別館了。」
「回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