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肆無忌憚沖刷著窗戶,恍恍惚惚醒來,床前模糊坐著一個人。
沈庭章扯著干啞的嗓子就喊:「藺宵,我腿疼。」
人緩緩轉過頭。
徐牧言像是沒聽到他剛才那句話,一如往常笑著,問:「小玉,感覺好些了麼。」
一隻手伸過來。
沈庭章驀地睜大眼,啪!拍開。
「這是哪兒?」急忙跑下床,「你把我帶到哪兒來了!」
徐牧言摸了摸被拍紅的手背,彎唇朝他走近,「恢復記憶了啊。」
「你到底想幹什麼。」沈庭章不停後退,直至窗邊。
目光落到他白皙的腳背上,徐牧言自言自語:「真是奇怪了,我明明找得是業內頂尖的催眠師,為什麼又想起來了?不過,想起來也好,比起那個陌生的小玉,我還是更喜歡這樣的你。」
至少,他平等地憎惡他們兄弟兩人。
沈庭章靠著窗,一道閃電落下,照亮外面的路,隨即推開人跑出房間。
一口氣不歇,中途接連撞翻兩名女傭,打開大門。
屋外暴雨如注。
徐牧言不緊不慢,提著一雙拖鞋從樓上下來,「哥哥,你跑不出去的。」
沈庭章聞言沒有絲毫猶豫,轉身走進大雨里。
「哥!他又跑了!」徐映南聽到動靜趕來,頓時急道:「要是被他跑出去……」
「他跑不出去的。」
雨下得太大,沒過多久,沈庭章身上就都濕透了,抹了又抹臉上滑落的雨水,一直往前跑。
那之後過了多久?
他在這裡到底待了多久?
發現他不見了,藺宵該有多著急,還有小滿……明明答應第二天回去的。
額頭又開始燒起來。
沈庭章最終體力透支,倒在路邊,天地都在不停地轉。
一輛車隨後在身旁停下。
徐牧言撐著傘,居高臨下:「我說過了,哥哥跑不出去的。」
這是座私人小島。
再怎麼跑,只要在島上就永遠跑不出去。
沈庭章勉強撐起身,想起來了,這並不是他第一次逃跑。
他被催眠了不下三次!
「為什麼?」趁人蹲下,沈庭章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因為我喜歡你啊。」
「這是什麼喜歡!!咳咳咳咳……咳咳咳……」昏迷之前,沈庭章咬著牙,一字一字:「徐牧言,你真讓人惡、心!」
藺宵就不會這樣。
他全力支持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