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棠又問謝塵:「那師兄,你準備怎麼辦?」
謝塵道:「隨機應變,但戚天路是一條線。我甚至懷疑他就是在秘境裡與我交手的老者。」
「啊!你有證據嗎?」
謝塵搖頭,「沒有,感覺。」聞到死敵是一種本能。
林清棠也覺得是,「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跟蹤他啊?」
謝塵:「等試煉結束吧,我會跟蹤他。」
「沒有我嗎?」
謝塵看林清棠躍躍欲試的激動的小眼神,笑道:「你不怕危險就跟來吧。」
林清棠當然是怕,但現在對真相的渴望壓過了其他。反正煉藥嘛,哪裡不能煉呢。
主意一定,兩人便回了客棧。謝塵把魂燈給了上清師尊,師尊拿了,還說了句謝謝。
謝塵道:「師尊,你跟弟子客氣什麼。」
上清師尊笑道:「對了,還要替我謝謝你的林清棠。這次要不是他,我們也沒那麼順利打敗燈妖,拿到魂燈。」
謝塵說起林清棠,微笑地說了聲好。
上清師尊看謝塵滿臉笑容,也知徒弟正在情網中,笑而不言地拿著魂燈先回去了。
接下來的試煉任務不算難,謝塵應該自己都能完成。
……
……
師尊走後,謝塵等三人等著下一次的試煉任務的到來。在到來之前,他們還必須留在千燈鎮。
說也奇怪,那燈妖一死,千燈鎮宛如枯木逢春,一點點煥發著新的生機。
不過因為死了很多人,鎮上還是荒蕪得很。
林清棠便問謝塵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千燈鎮恢復如初的。
謝塵道:「當然有,鎮上的人其實並沒有死,他們只是被困住了。現在燈妖死了,這些人自然就會出來了。我明日做個引魂陣,解救這個地方吧。當然部分被製成人皮燈籠的就沒辦法了。」
聽說還能恢復這個地方的寧靜,林清棠也是笑容滿面。
次日,任務發來,戚天路便先行去了下一個任務點——結衣鎮,他們則繼續留在千燈。
謝塵以自身靈氣為引,將鎮民的魂魄從燈妖製造的幻境裡一一拉出來,然後再幫著一個個回歸到鎮民的肉身上。這樣後,還需要用「清心符」加以安撫。這種辦法其實很消耗靈氣,要是往日他估計不會做,但這次嘛——
等到亡魂解救完畢,千燈鎮恢復成往日的熱鬧場景,那些被解救的鎮民剛開始還有一絲迷惘,很快就從那一場信仰中走出來,開始了新的生活。
所謂的燈仙娘娘隨即也被拋到了腦後。
然而,那些執念很深,信仰很深的人卻並沒能走出來。
整個做法時間花了謝塵三天,這三天,林清棠則幫助謝塵護法,偶爾還餵謝塵吃幾顆自己煉製的還魂丹,以防謝塵的神魂被那些執念深沉的亡魂拉走。
就這樣配合著,兩人總算讓千燈鎮恢復成往日的繁華。
結束後,林清棠看著這些鎮民,有人是笑著,也有人卻是不太高興,渾渾噩噩的,仿佛是他們與其被拯救,不如一直困在燈妖的幻象里。
清醒地面對現實,並不能讓他們快樂。
「師兄,我們是不是多此一舉了?」
謝塵比林清棠要理性得多,「人還是要面對現實的,在燈妖的幻象中,會一點點蠶食人的意志,最終身魂俱滅。人還是要向前看的。」
林清棠聽了點點頭,謝塵說這句話的時候宛如公平公正的無情天道,他忍不住心想,也許是因為師兄沒有所謂的執念,和愛戀得極深極深的人和事吧。
他沒有,自己也沒有。他也是個往前看的人,絕不留戀過往。
第三日的晚上,兩人站在道路上,見到道路兩邊掛滿了各色亮著的燈籠。在千燈鎮,每年燈祭節,每一個鎮民都會買一盞燈籠,祈福以及許願。
可一直到燈妖來了之後,千燈鎮的畫面就永遠定格在這一刻了。
遠處,他們就看到有一個小孩,一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另外一手拿著只燈籠,一邊哭著,一邊許著願。因為神識強大,謝塵非常清晰地聽到了小孩的願望:「希望有一個美滿的家,有爹,有娘,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
謝塵遠遠地看著,眼眶微酸,他剛想轉頭去和林清棠說,卻發現人潮擁擠,林清棠早不知道去哪裡了。
他心中一頓慌亂,趕忙去找,就在驀然回首處,他看到林清棠,白衣著身的他和這一副千燈交相輝映的古鎮巧妙地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