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得及。
他靜了下來，站在窗口，看外面大風大雨的。想著也許謝塵今晚不會回來了，又或者永遠不會回來了。
會不會，兩個人就這樣結束了？誰說不可能呢。
他能給謝塵什麼呢？他又不是東方綏、鹿深兒或者上清師尊……因為他的關係，他感覺謝塵的升級線就偏離了，他會不會就這樣一直困在元嬰期呢。
又不禁後悔自己的那句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可能……可能剛開始對他是為了做任務，是有利可圖。不管那利是什麼，反正都是在利用他。自己剛開始的目的確實不太單純，但之後他也是很認真地在幫他，
也……也有點喜歡他吧。
也很難不喜歡吧。
系統還在那裡安慰他，「放心啦，宿主，他會回來的。畢竟他那麼寵愛你。」
林清棠悶悶道：「可他從未說過他喜歡我。」
系統：「都這樣了，還不算喜歡嗎？」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沒安全感了。
「也許吧。」又有多喜歡呢。兩人剛開始認識目的就不純，感情還沒建立出來，吻都不知道結了多少次，做，，愛的時間比聊天的時間多。自己就跟個出來賣的，而謝塵只是他的金主——雖然這樣說話有點難聽，但也是事實。
這樣建立起來的感情是特別容易淡了。
他身邊好多人都是這樣的。談了半個月，分了；有的看起來感情都好上天了，都要談婚論嫁的樣子，還是分了；有的面都沒見過幾次，居然結了；至於他的父母，曾經恩愛得不行，結婚十年也離婚了……
分分合合，就是這樣隨意。
他就這樣想著，那邊聽到有人敲門。
林清棠立馬就警醒了，呆愣在那。會是，他嗎？還記得兩人剛搬到一起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他把謝塵氣走，謝塵又回來了。
那天，他接受了自己的建議，答應跟他慢慢開始。
當時他對他是說不出的感激。
感激他讓他緩慢過渡，雖然後面兩人還是發生了關係。但這段過渡時間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至少給了他心理預期。
現在他又要妥協一次嗎？謝塵，這個這麼驕傲的人，確定，要這樣做嗎？
林清棠緩慢地踱步到了門前，問了句誰？
門外沒有反應。他卻已經感受到了，是謝塵。
他打開門，看到門外被雨淋成狗一般的高大男人。
他甚至沒給自己追用靈氣，以他的境界，只要心念一動，就會自動生成護體罡氣。他只是——任由雨水打濕了他的臉，昏暗的燈光照過來，襯托著他的臉過分地英俊慘白，同時也……落魄憔悴。
林清棠慌忙把人拉了屋，「你為什麼不用法術啊？」說著施法給他乾衣。
他剛要動手，謝塵已經抓住他的手，「棠棠——」聲音沙啞磁性，甚至帶了幾分涼意。
他應該是冷透了。
林清棠抬起頭，「你說。」一邊說著，一邊去擦謝塵臉上的雨水。
他沒辦法撒謊，他現在所做的還是有所圖，但也有一小部分真心。
可是怎麼辦呢，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嗎？現在兩個人不是挺好的嗎。他不會問他是否只愛自己的身體，他也不要問他的初心。
他會清醒一點，謝塵最好也是。兩人現在的目標不應該是升級嗎？他是龍傲天，可不意味著他的路程將一帆風順啊，誰知道後續還會遭遇什麼。
擦完雨水，林清棠就像兩人第一次談判時，主動抱住了謝塵的腰。
他一抱，謝塵便伸出手抱住了他。
「棠棠——」他發出滿足的喟嘆，仿佛是抱他才是最重要的事。
「師兄，別生我的氣。」他知道自己很壞。
謝塵被這一聲師兄都要喊化了，別生氣，別生氣……他不會生氣，他怎麼會生氣呢。他只是生自己的氣。
「我沒有生你的氣，我以後都不會這樣問你了。」
林清棠仰起頭：「那我也不會這樣說你。」
謝塵施了乾衣術，再把人抱到懷裡。
林清棠被抱著，心思卻起伏著。
他不知道謝塵為什麼會改變主意，是因為捨不得嗎？還是因為……喜歡他？
謝塵以為兩人已經和好了，道：「還有一個東西。」他從靈戒里變出一大束的玄冰玉蘭。
林清棠眨眨眼，這玉蘭，就是生長在寒潭邊，每次去他都有看到。因為這花太特殊了，花瓣如冰晶一般潔白無暇，邊緣還泛著幽藍色的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