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路走過來,他們已經對了好多妖精,不過都是些小妖。
林中越往裡走,等於就是上塔,封禁的禁術就越高,這也意味著關押的大妖越厲害。據說鎮妖塔里有兩三隻幾千年的上古大妖,而他們並沒有看到這些大妖。
還沒巡查完,走到一半,謝塵突然捂著胸口單膝跪地,上清和林清棠都湊過來扶他。謝塵感覺自己的丹田處灼熱得厲害,偏偏這個時候他們和醫修楚同澤走散了。
「我們去那邊坐坐吧。」林清棠道,說著扶著謝塵到了一邊。
上清道:「也許是因為妖丹又發生作用了。」
林清棠道:「要不要吃我的萬靈丹,這個應該能緩和一陣子。」說著拿出丹藥遞給謝塵。謝塵接過,吃了一顆,好是好一點,但很快,洶湧的巨痛便再次席捲而來,他的體內快要爆炸了,他手推著林清棠,不希望他靠近自己。
但林清棠還是貼著他,拉著他的袖子,關切地望著他。
「棠棠……」他低聲地喊,「你和師尊去遠一點。」
林清棠還不明所以,「我就在這裡好了。」
謝塵坐下來打坐,努力調息,他一邊想勸,一邊又實在難受。
此時上清也看出不對勁,捏住林清棠的手腕,「我們先留他靜一靜。」
林清棠立即反應過來,再看向謝塵,見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滿是慾念。他肯定不能放任謝塵強行壓制,他怕他會真氣倒流走火入魔,但同時他也不想和謝塵在這裡發生關係。
他轉頭對上清道:「師尊,要不,你先去旁邊等我們一下吧。」
上清會意,點點頭地先離開了。
謝塵此時快要發瘋了,還是強忍著道:「你也走。」
林清棠道:「我不走。」他打眼一看,就看謝塵原本漆黑的眼眸變得殷紅。
這哪裡還是個人,這是妖了。
「林清棠——」
他聽到謝塵喊他的名字,聲音深情糾纏,似有萬般欲望,也有萬種渴望。
「我在,師兄,你嘗試著順氣,然後念清心咒。你想想你的過去,想想你那些練劍的日子,想想你的目標,想想你的曾經——你這麼愛惜自己,真的要被這個心魔控制自己嗎?」
林清棠皺著眉溫柔地說著,一邊將手按在謝塵的背上,將體內的靈氣灌入謝塵的體內,幫助著謝塵引導著暴走的靈力。
剛開始謝塵根本聽不到林清棠在說什麼,他只能看到那一張一合的嘴,然後看著看著,聽著他的聲音,突然就冷靜了下來,耳朵也終於聽清了林清棠說的話——就像落在雪地上的月光,讓他暴烈的神魂突然有了棲處。
林清棠還在繼續說著,「你說過,你很尊重美,也很尊重劍術,劍道可濟蒼生,自然也濟你自己,你不能被心魔毀了你自己。
「師兄,還記得……」林清棠還要再說,謝塵伸出手輕覆住他的手背,然後與他十指交握,「我好了。」
他說話的聲音都低啞了,但還是慢慢地說了句「謝謝你。」
林清棠因為一直說,臉都變得紅撲撲的,搖搖頭,「沒什麼的。我們去和師尊匯合吧。」說著去扶謝塵起來。
謝塵一好,也不用林清棠扶了,反倒是牽著林清棠的手把他拉起來。剛才的自己是有點崩潰,但好像只要看著林清棠,心就能靜下來。不如就把那個同心項鍊刻印在劍柄上吧——因為自己想要發瘋的時候,沉淵劍也是幫凶之一。
他必須降低這劍的魔性。
「棠棠,你把你的項鍊借我用一下。」
林清棠詫異,「怎麼了?」雖然兩人要分手了,但項鍊送他的就是給他的,他都沒這麼狠心就把項鍊還給他,他倒是跟他要了?
「借用一下。」
林清棠把項鍊給了謝塵,謝塵接過後,咬破指尖血,在空中寫了個字,字跡便化作符紋,從林清棠的項鍊上吸取了些靈氣,然後這股子氣便刻印在謝塵沉淵劍的劍柄上,迅速隱了進去,再一看,一朵海棠花便出現了。
「你在做什麼?」林清棠問。
謝塵拿拇指摸了一下那刻印的白花,就看眼前便出現林清棠的模樣。
「這同心項鍊具備靈氣,上面沾染你的一部分氣魂,我把它刻印在我的劍上。」
林清棠聽了就笑了,真是直男行為,哪有人把喜歡的人刻在劍上的呢。
「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