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不知道阿沉晚上睡覺冷不冷。
傅嚴轉身上樓梯,顧沉的房間不難找,全三層就一個主臥,側臥被顧沉改成雜物間了,所有廢棄的樂稿和不用的吉他全推在裡面。
傅嚴推開走廊盡頭的門,房間內的設施很簡潔,只有一張床和書桌,旁邊有一條過道直通衣帽間,衣帽間旁邊就是洗手間。
床上鋪著一條單薄的白色毯子,除此以外就沒有了。
現在這個季節只蓋一條毯子很容易感冒,傅嚴走到床邊,將床上的毯子對摺疊好,拉開一旁的衣櫃,取下最頂層的棉被放到床上鋪好,收拾完後,準備離開房間。
臨走的時候,忽然瞥見地上有一個金屬的小盒子,和發布會上,助理拿上講台的小盒子十分相似。
傅嚴好奇的走過去,細細揣摩,發現果真和發布會上的一模一樣。
他狐疑的按下開關,一道光束從攝像頭中射出來。
和他有著九分相似的數字人出現在眼前,他身上穿著他平時最常穿的白襯衣,黑色筆挺的西裝褲,目光溫柔的注視著他,和他仿佛是多年的戀人。
「我們又見面了。」
傅嚴疑惑:「你見過我?」
數字人點頭:「你不在的這段時間,顧沉每天晚上都會叫我出來聊天。」
「他經常蓋著毯子縮在投影儀旁邊,說自己好痛,不想活在這個世界,想一了百了,為什麼你不理解他,為什麼要和他吵架,為什麼要趕他走。」
「他經常和我說,你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牽掛,他想最後見你一次,然後再尋死,結束這個世界給他的痛苦。」
「他就是因為想你,所以才發現的這個全息投影的,他每次都是哭著和我見面的,他愛你愛到了骨子裡,他一直在等你,可是你一直沒來,所以他每天在病痛的折磨里慢慢消瘦,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這幾天我沒有見過他,還以為他遇到什麼事了,他現在還好嗎?」
傅嚴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自責和痛苦逐漸瀰漫上了他的心頭,占據了他整個內心。
所以顧沉一直在等他,是他的狂妄自大,親手將他推遠了,才導致他對自己那麼冷漠,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
他只要一想到顧沉在自己不在的時光中獨自承受病痛,心臟好像插入了一把尖刀,尖銳的刺痛感讓他十分難受。
眼前的數字人遲遲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光束自動熄滅,自動關了機。
傅嚴離開臥室,走上扶梯,停在三樓書房前,抬手敲門。
「扣扣——」
「阿沉,你在裡面嗎?」
房間裡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傅嚴不死心的再次敲門,還是沒有得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