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鏡花蹙眉起身,決定去尋奚逢秋。
她緊靠牆邊扶著石壁,繞過坑窪的地面,在黑不見五指的里,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向洞口移動。
秋風瑟瑟,愈來愈近。
直至走出洞穴,月光驟然照進瞳孔,池鏡花眯了會兒眼睛,同時,耳邊響起了呼嘯的風聲。
少女大半個身子被搖曳斑駁的樹影所籠罩,光影交錯間,待雙瞳逐漸適應光線,她稍稍抬目,看清眼前的景象,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第2章 要我為你算一卦嗎?
秋日的傍晚,溫柔的橘色天幕下,暈染著一抹鮮艷的紅。
是血。
池鏡花看見兩具被掛在樹上的男性屍體。
是山匪的。
一根根白絲纏住兩人的手腳,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已被割破,鮮血慢慢浸透白絲,順著白絲向著下方緩緩流淌。
白絲的尾端連接著奚逢秋的五指,鋒利的白絲從他的蒼白指尖中生出,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二者天然地融為一體。
山風吹動髮絲,惹眼的耳鐺輕晃幾下。奚逢秋靜靜打量眼前的一切,唇邊擒著愉快的笑。
意想不到的畫面。
視覺衝擊太強,池鏡花唯有扶住樹幹深呼吸才能勉強保持鎮靜。
空氣中從遠方飄來更為濃烈的血腥,似乎是他們不久前經過的地方。
此時,天空已轉為血紅。
池鏡花視線慢慢右轉,忍不住看向遠方那一具具匍匐倒地的屍體,很是眼熟。
她與這群山匪好歹也同吃同住三天,有些人的面孔和身形還是有些印象的,若她記憶沒出錯且腦子還清醒的話:那是其他山匪的屍體。
幾十具屍體旁已有幾隻烏鴉盤旋,說明這些人的死亡時間早於樹上的兩個人。
可在來這裡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發現,又或者說是有人故意沒讓她看見這些。
池鏡花猛地轉向奚逢秋。
奚逢秋也覺察到她的存在。
剎那間,四目相對,池鏡花看見他的手指還在滴血,蒼白的臉上掛著人畜無害溫和的笑,衣袂在風中翻飛,纏繞在他四周的白絲襯得他宛若深陷困境的動物。
不對勁。
很不對勁。
池鏡花終於意識到方才的違和感出自何處——這兩名山匪根本就不是為了抓她,而是要為他們的同伴報仇,所以他們的目標自始至終奚逢秋一人。
「池姑娘。」
樹影婆娑,光線愈暗。奚逢秋微微彎了彎藍紫色的眸子,試探性地向前走了兩步,仍連著指尖的白絲在地面拖出一道細長的痕跡。
「你來了。」
他語氣淡淡,似乎並不驚訝於她的到來。
池鏡花瞥了眼周圍的血跡,心跳不禁劇烈跳動。
「我是因為擔心你……」
「擔心我?」
奚逢秋難得斂起笑容,疑惑地對視了幾秒,忽而歪了下腦袋,耳鐺輕輕划過頸側時,眉眼間的笑意再度浮現。
「這可真是奇怪。」
奇怪?
她覺得「奇怪」這個詞語應該用來形容奚逢秋才對吧。
出山洞後,一切就都變了。
奚逢秋似乎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溫潤如玉的男配,可來都來了,總不能這時候臨陣脫逃叫人恥笑。
所以就算人設不對也沒關係,是她自己選擇的攻略對象,只要一直堅持,總會有辦法的。
池鏡花暗暗下定決心,一抬頭,猝不及防地掉入對方的視線中。
晚霞的餘暉倒映在他的眼睛中,深不見底的瞳孔慢慢暈出一抹奇異的色彩,比起樹蔭下的他,似乎更像個活人。
他語速依舊平緩,看似溫柔卻沒什麼情感。
「池姑娘,你在擔心什麼?」
奚逢秋並不懷疑「擔心」詞語的真實性,從見面伊始他就察覺到了,池鏡花對他確實很是關心,即便是現在,仍舊存在,正因如此,他很好奇,這些示好究竟是出自於什麼目的。
池鏡花眨了眨眼睛,態度誠懇毫不猶豫地答道:「我知道這裡很大,所以我擔心你找不到丟失的物品。」
「原來是這樣。」
話音落下,四周靜悄悄,血腥味卻愈來愈濃。
奚逢秋握住指尖「長」出的縷縷白絲,無所謂似的用力扯了扯,足以充當殺人利器的絲線很快劃破他的皮膚,掌心滲出的血跡向下滑落時逐漸染紅所有的絲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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