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經歷過什麼?」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池鏡花緊張地吞了口口水,發出的聲音卻不低,「為什麼這個地方的人對你又恨又怕?」
「也許是因為我殺了很多人。」
奚逢秋依舊面不改色,微微低著頭,纖長的睫羽如蝶翅輕輕顫動,唇畔輕輕揚起,耐心把玩手中細線。
「有人要殺他們,我接了懸賞令,所以就替別人殺了他們。」
雖然他說得言簡意賅,但池鏡花稍微一想就得出個重要結論:不論原因,只要有人出錢掛出懸賞令,奚逢秋看上後就會按照懸賞令的要求取人性命。
如同殺人機器一般,自然會招致怨恨和恐懼。
池鏡花一時噎住,乾脆不說話了。
已是午後,烈日灼灼,氣溫攀升,一路上雖有樹蔭遮擋,但依舊曬得人臉發燙。
兩人一前一後地穿過幽深的竹林,一座殘橋出現在面前,久與路人經過,橋面已鋪上一層枯黃落葉,除此以外,著實沒有特別之處。
她不明白寫紙條的人為何要叫他們來這裡。
池鏡花疑惑撓臉,隨即一道輕慢的聲音如微風般輕拂過耳廓。
「這邊。」
奚逢秋手指微抬,指向白鶴所停的位置,就在不遠處。
池鏡花跟過去,看見一座墓地,石門製成的入口已被撬開,明顯在他們之前已有人來過。
而要想進入墓穴,首先得穿過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一節節石梯。
只是令她詫異的是,紙條上的州極橋原來不是州極橋,而是指橋旁邊的這塊墓穴。
「要下去嗎?」
奚逢秋沒有立刻行動,垂下的柔和目光投向她所在的位置,似在等她決斷。
池鏡花握緊紙條,堅定點頭,「嗯,要。」
經歷昨日夜裡一場暴雨的洗禮,墓穴里的空氣變得濕潤,通往深處台階上也多出無數泥濘和落葉。
進入墓穴後,耳畔不斷響起「啪嗒啪嗒」腳步聲,池鏡花的心跳也跟著變速。
不對。
她總覺得哪裡奇怪。
他們這一路走來,雖有白鶴引路,但奚逢秋表現得實在太過鎮靜,就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
池鏡花稍稍側頭,眨著明亮有神的雙眼,試探性地開口詢問:「你以前來過這兒嗎?」
奚逢秋極輕地「嗯」了一聲,目光不曾駐足她身上,語氣淡淡地回道:「在這附近殺過人。」
「……」
嗯,猜到了。
池鏡花見怪不怪地應了一聲,很快調整好心態,只在思考這石階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到盡頭,更為重要的是,順著石階越往下走她的心情越忐忑。
出於好奇,她時不時地用餘光偷瞄奚逢秋。
本就幽暗沒有燈火的狹小甬道里,他偏偏還專心用細線翻花繩,根本不看路,有好幾次差點踩空。
「小——!!」
在奚逢秋距離踩空摔倒的最近一次,池鏡花忍不住出口提醒,只是話未說盡,只見奚逢秋已穩當地踩在石階上。
血紅的耳鐺划過頸側輕輕搖曳著,奚逢秋饒有興趣地偏過頭,笑著替池鏡花補完被咽下去的半句話。
「方才是想說『小心』嗎?」
池鏡花神情一噎,老實巴交地點頭,「是啊,因為你沒在看路嘛。」
只是她下意識地一句提醒,別的沒多想。
池鏡花自認為自己還算關心同伴,不料下次奚逢秋接下來的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她從頭到腳澆了個透。
「那你呢?是在認真看路嗎?」
昏暗的光線映在奚逢秋蒼白如雪的面頰,少年的藍紫色的瞳孔漾著淺淺的笑,視線輕輕降落在池鏡花臉上。
池鏡花秒變沉默。
無他,她也在分心偷看奚逢秋。
「我好看嗎?」
池鏡花原以為她的沉默能終結話題,誰知耳畔猝不及防響起一句輕柔的話語。
她詫異地轉過頭,迎上少年目光,微微張口,思忖良久仍不知要如何作答。
唯有沉默應對。
奚逢秋不解地歪了歪頭,「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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