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鏡花依舊保持蒙住他雙眼的動作,掌心忽然傳來一陣癢意,仿佛清晰地感受到奚逢秋的眼睫如蝶翅般微微顫動,輕輕剮蹭她的掌心。
池鏡花狠狠咬住下唇瓣,阻止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或是做出任何逃跑的動作。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察覺到他的呼吸逐漸趨於平穩後,池鏡花鬆了口氣,才慢慢放下雙手。
她盯著少年漂亮的眉眼看了幾秒,而又心慌地連忙別開視線,垂頭望向他的腰間,似在鄭重思考什麼。
與衣裳的淺白色不同,奚逢秋的領口和腰帶皆為墨色,池鏡花打量半晌,眼睫一顫,終於下定決心。
為履行自己的承諾,池鏡花慢慢地探出手,輕輕地,重新摟住他的腰身,主動將腦袋埋進他懷裡,吸了兩口令她安心的花香,緩緩閉上眼睛,迅速進入夢鄉。
什麼也毫無察覺了。
奚逢秋是在池鏡花睡著以後才緩慢睜開雙眼,當低頭看見少女毫無防備地貓在他懷裡睡覺,平靜的眸底深處湧出難以言語的某種情緒。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已不自覺地喃喃自語,言語間是止不住的滿足和愉快。
「奇怪的人。」
如雲霧般縹緲的聲音沒有傳進她的耳中。
池鏡花又做夢了,夢到小時候與爺爺奶奶一起一起生活在雙水村的陳年往事。
或許是過去太久,連出現在夢裡的畫面都模糊不清,只有被封在心裡的情感始終如一。
再後來……畫面一轉,她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更為準確地說,是奚逢秋。
他們不知身處何處,窗外春意盎然楊柳依依,依稀可以見到穿過門口的溪流。
外面沒有一個路人,奚逢秋坐在離窗戶最近的椅子上,背對著窗戶,日光投在他身上,如同渡上一層淺薄的金色,身後垂落的髮絲在微風中輕晃。
池鏡花此刻正衣衫不整地跨坐在他腿上,纖弱的十指輕輕搭在他的肩上。
少年衣領被微微扯開,耳尖通紅,眼底氤氳著曖昧的霧氣,微微仰著頭不停喘息,唇瓣紅得滴血,隱隱有些許殘留的水跡,在金色日光的照射下格外色|情。
池鏡花摸了摸自己的發麻發燙的濕潤唇瓣,立即明白剛才發生過什麼。
因為是夢,而且是不完整的夢,任由池鏡花絞盡腦汁地回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親的,還以這樣不雅的姿勢坐在他身上,把他親得這樣動情和凌亂。
似是察覺到她極其不安的情緒波動,夢中的奚逢秋微微垂眸看向壓制住自己的少女,被日光照到的耳鐺在她眼前輕晃一下,眼底瀰漫的情慾尚未完全消散。
「為何要這樣看著我?」
少年清冽動聽的嗓音立即拉回池鏡花遊蕩的神識。
她一低頭,視線奚逢秋漂亮流暢的鎖骨,下意識地偏過頭,抬起手,準備用衣袖替他擦拭唇角的痕跡。
「我、我幫你擦擦。」
還沒等她幫他清理唇角的津液,奚逢秋先一步按住她的後頸,試圖讓她與自己對視,不要躲避自己的視線。
池鏡花一個不注意又靠近半分,幸好反應過來後用雙手輕抵住他的肩膀,才沒完全砸進他的懷裡。
冰涼的衣袖不知何時已滑至小臂,露出少女的微微泛紅的肌膚,春風順著窗欞闖入,鑽進她的衣袖口,撩過身體四處,帶出些許滾燙之意。
奚逢秋微微笑著抬手,動作溫柔地替她挑開黏在臉頰一側濕漉漉的髮絲,將其輕輕別至耳後,隨後以指腹輕輕摩挲她的唇瓣,試圖替她擦去上面的水跡。
「你不喜歡與我做這些事情了嗎?」
太過天真的口吻,令池鏡花瞬間鬆懈下來。
她不明所以地眨眼,看著他的張張合合的唇瓣,腦海閃過他們親吻時的親密畫面,下一刻,嘴巴已替她做出回答。
「我沒有啊。」
話音落地的瞬間,池鏡花忽然感覺奚逢秋好像跟現實里的不太一樣。
難道說,這就是男配被攻略後的樣子?
或者,更為準確地說,是她想像出來的樣子。
池鏡花一時啞口無言地愣住。
她在考慮要不要打自己一巴掌快速清醒,可卻又忍不住想知道除了這些,自己到底還能做出怎樣離譜的夢來。
就在此刻,奚逢秋忽然單手覆上她的臉頰,如同最親密的愛人般溫柔地輕撫著,慢慢地,五指已插|進她的耳後側的髮絲里,完全將她鎖在自己身邊。
「又在騙我嗎?」
在他輕聲吐出「騙」字時,池鏡花下意識以為他又要對她展露殺意,但是沒有,他只是面帶最為溫和的笑容,眉宇間略帶病態的偏執。
池鏡花莫名為此心疼,忙不迭地澄清解釋:「沒有騙你,真的沒騙你,我發誓。」
察覺到少女所流露出的真情實感,奚逢秋的情緒稍微得以平復,儘管如此,他並沒有得到滿足。
因為他們二人之間,還沒有做到最後一步。
奚逢秋猝然靠近,鼻尖不動聲色地抵著她的,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盯著她的眼睛,感受到少女急促不穩的呼吸,遵循本能地去追逐她身上的氣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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