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止渴,點到為止。
果不其然,當她甫一他的傷口血肉,奚逢秋整個人先是一怔,而後冰涼的指尖止不住蜷縮一下,本能地想要追逐少女指尖離開的殘影,卻是徒勞。
疼痛與溫熱轉瞬即逝,僅留下片刻的歡愉也即將消失。
他並未滿足。
少年眼眸低垂,日光下渡著金色的細小顆粒紛飛不止,輕輕落在他的睫羽,隨之微微震顫又緩緩抖落。
他盯向指腹暈開的刺目血跡,垂在身後的墨發輕輕揚起,低緩的聲音滿是疑惑。
「只是這樣嗎?」
池鏡花神情堅定地點頭,雙手不自覺地交疊著背向身後,又倒退一步,完全與他拉開距離。
「嗯,對,只是這樣。」
聽她所言,奚逢秋慢慢放下受傷的手臂,滾燙的血珠順著指尖緩慢滴落,視線一點點游離至她的白皙的臉頰,唇邊隱隱含著淺笑,表情看著平靜穩定,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嗯,我知道了。」
見他輕輕點頭煞是乖巧的模樣,池鏡花以為他想開了,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池鏡花仔細回想與他
相識後發生的一切,驀然記起他在金德鎮故意引誘她飲下自己的血一事。
同理,若他真想叫她觸碰自己的話,肯定會想盡辦法讓她主動的,哪怕不惜惹惱她也要達成目的,就跟上次一樣。
池鏡花覺得自己定力不夠,尤其是在面對自己這麼喜歡的一張臉,若是幾次三番赤|裸|裸的誘惑,可能很快就會徹底敗下陣來。
念及此,她頓時臉色驟變,緊張地後撤好幾步,差點不小心踩上衣裙摔倒,幸好最後穩住了。
察覺到她毫無規章的劇烈心跳,奚逢秋不由好奇垂眸,微微歪過腦袋,言語間充斥著數不盡的關切與溫柔。
「怎麼了?」
哪怕內心再慌張,池鏡花面上也極力保持鎮定,她輕輕搖頭,神色淡定道:「沒什麼,紗布在我房間裡,你自己處理一下傷口,我有點餓,先去吃飯了。」
快速丟下一句話,欲轉身離開時,池鏡花忍不住又看一眼他受傷滴血的如玉指尖,心房胡亂一顫,咬了咬紅潤的唇瓣,狠心逃了。
凝望少女落荒而逃的淺藍背影,奚逢秋眉眼彎彎,不由笑了一聲,聲音極輕,很快消散於午後的瑟瑟秋風中。
「真的好聰明。」
他明白,有過上次的經驗,池鏡花似乎已不會再輕易咬他故意設下的誘餌了。
她本就聰明,想到這個不意外。
只是……
奚逢秋抬手攤開五指,日光照耀下的掌心血跡斑駁,未凝結的血珠倒映出模糊的葉影,白絲所造成的傷口縱橫交錯毫無章法,卻無一例外都不疼。
所以,他真的很想池鏡花能夠碰一碰自己。
當然,並非勉強,因為這將少了很多樂趣。
池鏡花不知他所想,不急不躁地邊吃飯邊思考應對之策。
既然與他在一起是必須的,那她就要學會跟他保持距離,不能被他牽著鼻子走,最後,再出其不意地滿足他一下。
畢竟,她做不到一直不碰他。
而且,萬一能漲點好感度呢。
池鏡花在心中盤算好未來的計劃,隨後便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眼皮愈發沉重,感覺有些暈碳,掙扎幾下,便徹底闔上了。
迷迷糊糊之中,有個熟悉的人影朝她慢慢慢步走來,將少女完全籠罩在自己的陰暗下。
睡夢裡,仿佛有股不同尋常的冰涼悄悄爬上她的脊背,一層層撩開她輕薄的衣衫,貼著她溫熱的肌膚,慢慢滑至纖弱的頸側,輕輕撫摸她的面頰,又輕柔地舔舐她柔軟的唇瓣。
毫不節制。
既窒息又沉溺。
池鏡花猝然驚醒,睜眼驚魂未定,卻發現奚逢秋一言不發坐在她身邊,也不知究竟觀察她多長時間,但天還早,應該不到一個時辰。
從門口照進的一抹陽光悄然攀至少年衣袂一角,面上掛著明媚溫柔的笑容,手上的傷口顯然被處理過,以淺白色的紗布纏繞著。
「要出去走走嗎?」
池鏡花剛醒,神智有些不清晰,聽見他說話,只是下意識地問道:「怎麼突然想要出門?」
「你不是喜歡這裡嗎?」
奚逢秋神色一如往常,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難道不想出去走走嗎?」
他說得沒錯。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若是一直待在這裡會悶死的。
池鏡花猶豫著點了點頭。
雖說同意與他一道出門,但當走在邑水村的小道上,枯黃而凌亂的雜草划過一白一藍的二人衣擺,池鏡花故意離他很遠,遠到路人根本不會意識到他們原來是一起的。
深秋的桂花開了又謝,空氣中飄來淡淡香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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