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鏡花眼睫一顫,抿唇不語,靜靜聆聽二人交織的心跳,伴隨著炙熱的空氣在二人之間不停交換,一縷縷清新的花香鑽入她的腦海中。
她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
「你找過其他人嗎?」
當少年輕輕慢慢的聲音從喉間溢出時,停滯許久的空氣為之一顫。
池鏡花回過神,抬眸眨眼,一副不解的神情望著他。
「什麼其他人?」
窗外的火光與桌上的燭火交相輝映,照亮少年略顯病態的面頰,一雙藍色的瞳孔除了她卻看不見燭火的影子。
他微微笑著,眼神溫柔似水,就這樣表情平靜地凝視她的雙眸,語氣里卻不加掩飾地透露出瘋狂。
「就是像這樣,半夜去找別人。」
池鏡花慢慢睜大雙眼,不假思索地大聲否認:「當然沒有!」
此時此刻,她總算想明白了。
除了喜歡被動,他還對她還伴有極高的占有欲。
甚至比之前還要強。
池鏡花不禁有些好奇,若是等他完全愛上她,他對她的占有欲究竟會到什麼程度。
會不會變成黏人精?每時每刻都要跟她黏在一起的那種?
池鏡花倒是不太反對這個,不過,依他目前的好感度,應該很難做到這點。
也不知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喜歡上她。
池鏡花在心裡無聲地嘆口氣,接著,又表情鎮定地補充一句。
「除了你,沒有其他人。」
他極輕地應了一聲,唇角微微揚起,眼底漾出個滿足的笑,指腹不知滿足地輕輕摩挲她的後頸肌膚。
池鏡花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與他拉開些距離,眨眼間,便將膏藥收拾好,轉頭時,看見他正撐臉望著自己。
她毫無畏懼地回望。
屋外燃燒的火光愈來愈小,唯有微弱的燭光盈滿整個房間,昏暗的暖色光線靜悄悄地籠在少年四周。
他雖換了套衣服,但頭髮依舊是濕的,潮濕的發尾時不時還滴下一顆冰涼的水珠。
池鏡花不由說道:「你把頭髮擦一下吧,這樣濕漉漉的不難受嗎?」
聽她所言,奚逢秋不經意地捻起一縷髮絲,瞳孔微轉,餘光輕瞥一眼,溫暖和煦的笑容依舊,語速低緩。
「沒關係的。」
池鏡花無奈嘆了口氣,「算了,還是我幫你吧。」
少女聲音落地的瞬間,奚逢秋微微掀開雙眸,輕輕歪過頭,血紅的耳鐺划過明明滅滅的燭火,雙眸浮出湛清的笑,語氣里充斥著期待之意。
「真的會幫我擦頭髮嗎?」
「沒錯,是真的。」
池鏡花紅潤的唇瓣一張一合,說罷起身要往外走,不忘丟下一句讓他安心的叮囑。
「等我一下,我去取個東西,馬上回來。」
既然他屬被動型人格,那她只能主動接近他,一步步攻陷他,況且,萬一他生病感冒,對她來說也挺麻煩,就是不知道妖怪會不會生病感冒……
真是越想越離譜。
池鏡花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排出腦外,趕緊回房取了布巾原路折返。
回到狹小昏暗的房間,池鏡花站在他身後,因為是第一次幫人擦頭髮,難免有些緊張,她輕咳一聲,一是為了提醒奚逢秋,二是給自己壯膽。
「那我開始了。」
奚逢秋極輕地「嗯」了一聲,只能聽出他微微上揚略顯愉悅的音調,遺憾的是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得到他的應允,池鏡花才敢大膽地扯散他的墨發,用乾淨的布巾將他髮絲附著的水珠一點點拭去。
可她畢竟沒有做過這種事,手法難免生疏,一不小心指尖纏上他的髮絲,狠狠拽了一下,那一刻,心臟止不住地顫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疼嗎?
當「疼」字哽在喉嚨里不上不下之時,池鏡花恍然意識到一件事——他感受不到疼痛。
只要她不碰他,就算拿刀把他捅了殺了都毫無知覺。
但他為什麼會感受不到疼痛呢?
過去,池鏡花疑惑為何他的血肉帶毒,後來猜測也許是她母親給他灌毒,所以導致這樣的結果。
可唯有他毫無痛覺一事始終未曾明白。
池鏡花無比確定自己就是個普通人,不存在自身特殊體質的可能性,更沒有綁定任何令男配疼痛恢復的金手指。
最為重要的一點:似乎隨著好感度的提升,奚逢秋的肉|體對疼痛的感知也會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