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還肩負「維持劇情」的任務,池鏡花一個激靈,忙雙手推開他,撥浪鼓似的搖頭,態度堅決地拒絕他。
「不行不行,不能一直在這裡,我們得想辦法離開幻境。」
模糊的樹影在他的側臉輕晃,他愣住幾秒,不知想起什麼,旋即彎彎唇輕笑一聲,同意地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畢竟還要去京師,不是嗎?」
此話雖然不假,可聽他這樣毫無防備地信任著自己,池鏡花莫名心虛。
她死乞白賴地跟著男主,吵著要去京城不是為了見世面,而是走劇情,而且,這段劇情本應由他來走的。
這麼一想,好像也就沒什麼了。
池鏡花深吸一口氣,慢慢平復心情,正色問道:「你知道去哪裡可以找到儺神嗎?」
奚逢秋其實並不想找儺神,他雖不喜歡王府,卻尤其喜愛這個由儺神編織出的幻境。
在這裡,池鏡花只與他熟絡,會主動與他親近。
「離開幻境後,我們還能像現在這般嗎?」
池鏡花一時沒反應過來,「哪般?」
少年仔細回想一遍,面上漾著溫和的笑,漂亮的薄唇一張一合,逐漸細數他們最近這些天做過的所有最親密的事情。
「牽手、擁抱,還有親吻。」
他就這麼水靈靈地直接說出來了。
「能能能!」
池鏡花面頰一紅,她眼睫一顫,輕咬唇瓣,不大好意思地抬眸望著他不含任何情慾的雙眸。
「只要你願意,只要周圍沒有第三個人,我們依舊可以牽手、擁抱,還有……親吻。」
說到最後,竟是池鏡花忍不住摟住他,傾身靠近,哪怕在沒有得到他允許的情況下,也在他的唇上極輕地啄了一下。
濕熱的唇瓣如柔軟的羽毛輕輕掃過他的,儘管僅有片刻,可唇上已殘留著她的體溫。
少年呼吸一滯,反應過來後,眼底浮出個清潤的笑,下意識伸手去摸,細細感受她在自己身上所留下的氣息。
池鏡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總是抑制不住想要與他親近的心情,分明她才是攻略者,可卻好像被他的美色給勾引似的。
完全把持不住。
同樣為此沉迷的還有奚逢秋。
他雖從未想明白自己為何偏偏喜歡她的親近,可身體反應和心理感受不會騙人。
每一次,他都很高興,哪怕疼痛也令人愉悅。
他輕柔地捧住她的臉頰,為讓她可以繼續不費力氣地親到自己,微涼的額頭輕輕抵著她的,眼睫低垂,視線完整地落在她臉上,每一個音節皆透露出對她靠近的渴望。
「剛才太快了,要再親一次嗎?」
什麼呀!
雖然她的確很想親他,但為了不讓自己沉迷美色耽誤正事,池鏡花只有狠心拒絕。
為防止自己再次忍不住貼上去,池鏡花故意別過臉,躲開他的視線,粉嫩耳間透著些許緋紅。
「今天就到這吧,留著下次再繼續。」
雖然她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可奚逢秋沒有反駁,而是極輕地應了一聲,只依舊與她保持著額間相抵的親密動作。
池鏡花隨他喜歡,就當是她故意親他卻又沒有滿足他的補償。
她眨了眨不含任何雜質的的黑眸杏眼,將跑偏的話題拉回正軌。
「對了對了,你還沒跟我說,儺神到底可能會出現在哪裡呢。」
之所以向他詢問,一是池鏡花對此毫無頭緒,二是她想到既然男配身為妖怪,也許對鬼神之事比較了解。
關於這點,池鏡花沒猜錯。
自他踏入豐朝縣,便察覺到一陣極強的違和感,與其說庇護這裡的是儺神,還不如說是哪個墳頭鑽出的女鬼。
可奚逢秋沒有直接告訴她正確答案,而是旁敲側擊地予她一些提示。
「她很喜歡看人演戲。」
斑駁的光影間,少年垂下纖長的睫羽,不知想到什麼,驀地輕聲笑了笑,落於臉頰模糊的月牙陰影顫了幾顫。
「這世上有種戲是專門演給鬼看的,當然,並非指的是游神會,而且真正的鬼戲。」
池鏡花腦瓜子尤其好使,一點就通。
「我知道了!」
言罷,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作勢要拉他一塊起身,不料五指反被他緊緊握住。
他以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肌膚,緩慢掀開藍色的雙眸,平靜的眼底折射出淺金色的光輝。
「現在就要過去嗎?」
池鏡花表情鄭重地點頭。
「嗯,現在就要。」
雖然與奚逢秋兩個人待在這裡很是愜意,可她總得替身在幻境外界的其他人考慮,不然以為他們失蹤報官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