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可以成親嗎?」
話題轉得太快,池鏡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什、什、什麼?」
奚逢秋耐心地重複一遍,聲音很輕,輕到只說給他們兩個人聽的。
「池鏡花,我想跟你成親。」
池鏡花震驚地慢慢睜大雙眼,什麼也聽不見了。
怎麼突然就想到要跟她成親了?
這發展會不會太快了!
……好吧,仔細想想,他們只是確認關係的時間有點晚,但卻很早就一直曖昧著。
況且,他對自己的感情本就濃烈偏執,想跟她有個名分很正常。
雖然池鏡花並不覺與父母生活在的城市是她真正意義上的家,那不過她想陪在父母身邊。
可眼下不同。
她喜歡他,想跟他有一個家,想要伴他一生。
但在此之前,她得跟他確認一個關鍵信息。
少女假咳一聲,睫毛在耀眼的日光下顫了一下。
「你知道成親是什麼意思嗎?」
對於一個連感情都一知半解的妖怪,池鏡花可不想跟他結了親以後,結果發現跟現在沒什麼區別,那還不如保持原狀呢!
「結髮為夫妻,生死兩相隨。」
像是心中早就有了回復,所以他答得很快,微微笑著,指尖摸上她的髮絲,一圈圈地纏上自己的手指。
「我說得對嗎?」
「……」
雖然某種程度來說沒毛病,可成親的好處那麼多,他偏偏一個不說,非得扯出生死大事,總讓人感到瘮得慌。
池鏡花覺得可能因他思考方式特殊。
思量再三,她還是順從自我心意,鄭重地點了點頭,任由一陣清風把她的聲音卷進對方的耳中。
「嗯,對,我們成親吧。」
第103章 融進她的血液。
自奚逢秋記事起,他就不曾理解父母間的病態拉扯。
聽王府里的人說,母親總要想盡各種方法把父親鎖在自己身邊,父親不回府就是不願被母親掌控一切。
可這種偏執的占有欲在母親口中叫做「愛」。
母親的愛導致她的眼裡只有父親一人,萬物皆可被他當做留住父親的工具。
愛,一旦沾染便再也無法抽身。
那時,奚逢秋覺得「愛」這種東西可真噁心,居然同時能讓兩個人變得如此癲狂。
但幸好他沒有感情,不會愛上別人。
但現在,他想,他跟母親果然是血脈相通的。
連在愛欲催生下的想法都驚人地一致。
——他要把池鏡花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無論用什麼方法。
正值午後,陽光明媚,地面枝影縱橫,山路彎彎繞繞,路上行人罕至。
去往京師的馬車裡搖搖晃晃的,池鏡花不知睡過去多久,陰冷的風順著她的脊背、毫無顧忌地往下探索。
池鏡花一個激靈驚醒,睜眼發現自己正被他摟在懷側,臉頰貼著他的心口,耳畔正響起他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醒了嗎?」
少年面帶溫和的淺笑,冰冷的指尖輕柔撫上她輕顫的睫羽,像好奇地探索什麼。
在他指尖的撫弄下,池鏡花長睫忍不住抖動了幾下,抿唇稍稍偏過頭去,以制止他這莫名其妙的行為。
「……嗯。」
其實,一上馬車就困不能怪她,誰讓他總是每晚都要纏著她親好幾次才肯罷休,就好像對這事上了癮。
可池鏡花體力實在不好,況且每每都要她主動,實在有夠累人。
不過,只要力氣用盡,奚逢秋就會反客為主,藉助身形和力量優勢,一個翻身,把她輕輕壓在身下。
燭火搖曳,四周寂靜。
羅帳不知何時又被他放下,在這狹小逼仄的環境中,模糊的光影影影綽綽地打在他的側臉,冷白的皮膚映上一抹暖色。
少年氤氳在眼底的眼底的情慾尚未完全褪去,被扯亂的烏黑髮絲順勢落在她身下的枕上,囚在她兩側。
他以微熱的指腹仔細描摹她殷紅唇瓣,幫池鏡花擦拭唇邊水跡的同時,注視她霧氣朦朧的雙眸,唇畔揚起,薄唇一張一合。
「說你愛我。」
隔著單薄的衣料,池鏡花感受到對方傳來的溫度,如烈火般炙烤她的軀體。
跟被下了情蠱似的,她愣愣望著少年的絕絕五官,心臟噗通跳個沒完,大腦遲鈍到什麼也無法思考,如同木偶般痴痴地回答他。
「我愛你……」
每日面對這樣一張臉,她根本無法心如止水,不越陷越深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