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早就知道,男配對於疼痛的感知隨著對她的好感度而逐漸上升,可這同樣說明一件事:他灰暗的世界裡唯她而已。
這專一程度對談情說愛來說固然很好,可有時候,過於偏執,可能會導致不好的結局。
光是這樣設想一下,池鏡花就已經難受到幾近窒息,更別提萬一原著劇情在她眼裡上演該如何是好。
奚逢秋仔細感受了下她拉扯頭皮的力道,垂下眼睫。
「可是不疼,如果不是你碰我,除此以外都不疼。」
「你……」
池鏡花本想掙扎一下,終究嘆了口氣。
她不能勉強他改變對世界的認知,畢竟她也沒辦法直接參與改變他的過去。
因都無法改變,又怎能要求更改結果。
她也不想改變他。
她想給予他所期望的安全感。
池鏡花猛地一用力,把他撲倒在床,三千青絲落在臉頰兩側,滾燙的身軀緊貼著他的後背。
「別轉過身……」
她的聲音很輕,「我想就這樣抱著你。」
就這樣,雖然看不見彼此的五官和表情,卻可以靜靜體會到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涌動。
她心跳得很厲害。
毫無疑問,皆由於他。
少女額頭額頭輕抵著他的後背,聲音微微發顫,「奚逢秋,我很喜歡你,可我的世界不是只有你,還有別人……」
話音剛落,有什麼漂浮到她身旁。
池鏡花抬眼一看,瞧見一張熟悉的紅紙人,但五官跟她生的截然不同。
她好奇地眨了下眼睛,伸手接過白絲鬆開的紙人,從他身上爬起來,坐在一側,捏了捏紙人,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是什麼?」
奚逢秋翻身坐起,外衣皺巴巴的,頭髮還濕漉漉地貼在頸側。
他盯著池鏡花的手指,「紙人。」
池鏡花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為什麼給我這個?」
燭火明明滅滅,映在少年蒼白的側臉,他伸手撫摸了下紙人,最後停在她的指腹,有些貪婪的在她指尖打圈。
他面上自始至終都掛著笑,「它們在王府陪伴我很久,以後,我會給你剪很多很多紙人,給你解悶。」
啊?
池鏡花恍然明白他的話中含義。
他原來覺得她要離開這裡,是因為她會覺得跟他待在一起太無聊。
可是怎麼會無聊!
他們還沒有成親,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一起做啊。
如果有可能,她還想跟他走遍世界各地,若是累了就找個地方暫時歇歇腳,反正
她對住哪裡沒有太大要求,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行。
所以怎麼都不會無聊。
池鏡花猝然覺得他那不正常的腦迴路可可愛愛!
她輕咳一聲,故意蹙眉,「不行,這張紙人跟我父母長得不像,你得做兩個跟我父母長相相似的紙人。」
奚逢秋神情不解地歪頭看她,「為何?」
「拜堂用啊。」
雖是玩笑話,可池鏡花說得理所當然,面頰也止不住地發熱,還沒到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件事的程度。
「反正我早就見過你母親了,可你還沒有見過我的父母,這不公平。」
她一字一句說得認真。
奚逢秋思考半瞬,十分贊同地輕輕點頭,耳鐺划過臉頰時,簡直乖巧地不想花。
「嗯,你說得對。」
池鏡花本還想再逗逗他的,沒想到事情出奇的順利。
她索性另起話題。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找趙道長算過了,臘月二十八那天日子挺好的,我們就在那天成親吧。」
臘月二十八?
奚逢秋算了一下時間,發現離現在還有十天之久。
他垂下眼睫,半遮眼底情緒,「好漫長。」
聽出他語氣里的遺憾,池鏡花真想把他腦袋敲開看看裡面到底在想什麼。
「已經很短了!」
雖然他們早就決定不宴請客人,一切從簡就好,但到了京師不僅需要選房子,還得花時間進補婚後的知識。
……話說他應該懂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