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發現了，他應該也不會多說。畢竟帶新人是陸仁自己的事，他只會默認他們部門內部信息已經同頻了。
所以某種角度看，也可以理解這情緒，要是出了問題，他可能也要擔責，得費一番口舌才能把扣過來的一部分鍋甩走。
嗯……打工就是這麼內耗，不經意的小細節都可能埋雷，你永遠無法預料自己什麼時候會踩上。
甚至如果內部再碰上不依不饒喜歡借題發揮的魔怔人，那就更讓人崩潰了。
「……所以麻煩你內部先對齊再來找我，我沒義務教新人。」
對方語氣很重，吳九被懟得毫無還口之力，他垂著頭，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我……是不是不太適合這工作？」
「他說話比我還難聽。」系統8886安慰道：「你是新人，不熟悉很正常。」
好歹也是自己短暫帶過一陣的，周一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們部門風格都那樣。」周一說，「多大點事，道歉就好了。」
「對。」江語聞言，也轉過頭來幫腔，「沒什麼事是請一杯奶茶解決不了的。」
不是很嚴重的矛盾一般給個台階還是願意下的。
周一想起陸仁現在是吳九的直屬上級，就補充道：「實在不行讓陸仁去道歉。」
不然領導是幹嘛用的哦。
江語點頭，「我們部門的習慣就是，小事自己道歉，中事陸仁道歉。」
周一接上：「大事老闆道歉——不過我們部門一般沒大事。」
尷尬被她倆輕鬆化解，並成功轉移了吳九的注意力。
「領導道歉是有什麼說法嗎？」他不由好奇。
於是她們又為他普及了一些部門「道歉歷史」。
「……」系統8886突然出聲，「你運氣不錯。」
說完它摳摳搜搜地給周一加了2點好感度，吳九則是不停地+1+1+1……
下班後，吳九跟上周一和江語，說想請她們吃飯。
「我今天回去吃飯哦。」周一拒絕了。
江語說自己有約了，路口便和他們分開。
吳九隻好說約下次。
路上，吳九沉默了許久，突然問周一為什麼願意幫他。
「啊，這不是很常見的小事嗎？」周一不解，「難道你們『那邊的人』這麼冷血的嗎？」
又不是什麼會背鍋的大事，順手幫一下也沒什麼。
或許，還有一層原因——
誰都會犯錯，也都是從新人過來的，可能當初自己剛工作時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會希望有人能出面教一下該怎麼應對吧。
吳九沒聽出弦外之音，笑容有些靦腆，「我不太和人交流。」
「那你來打工這有福了。」周一說，「以後甲方多的是人要交流。」
「打工……有點難。」吳九長嘆口氣。
「工作呢，就是餬口用的。」遇見迷茫期的新人，周一難得代入前輩的身份，隨口說道，「遇到問題就多問，犯錯就及時補救，事情再多也只是一件件完成……所以，沒必要放心上。」
吳九點頭，「我明白的。」就是有時候難免會自我懷疑。
「心情不好的話——」周一微微一笑，「你就多想想上班的縮寫就好了。」
縮寫？
吳九默念了一聲，突然笑出了聲。
「謝謝周一，我懂了。」
周一見他心情明顯好轉了，便沒再說話。
本來想多嘴提一句，工作熟練之前涉及對外的每一步都謹慎一些。但這種事，經歷過一次教訓之後應該比誰都清楚了，就按下不提。
……
回去後，周一順手拎了袋水果去敲隔壁的門。
周末很快將門打開。
「下次直接輸密碼進來就好了。」
「這……不太好吧？」即使是朋友，該有的邊界感還是要有的。
「有什麼不好？」周末不在意地笑了笑，「也沒什麼不能見你的。」
周一：「……哦好。」
既然朋友都這麼說了，周一就非常淡定地接受了。
反正她肯定只會在約定好的時候上門。
周末照例問她今天發生了什麼。
周一很自然地簡單提了下新人的遭遇。
周末：「你以前是不是也經歷過？」
周一一愣，回憶道：「應該類似吧。」
「那你做得很好。」周末眼帶笑意，「沒有麻木，沒有冷眼旁觀，非常難得。」
「誒是嗎？」周一不受控制地嘴角上揚，「就一件小事，舉手之勞。」
嘿嘿，被誇了還挺開心。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當事人可未必。」
「好吧，他還說請我們吃飯，我感覺沒必要，但願他別有心理負擔。」
「嗯，按你的想法來。」周末頓了頓，接著說，「或者對方再提的話，換成下午茶會不會好一點？」